第二卷 救世者皆尽沉沦 第259章 神霜 降临

……

澹台璇儿拦着端木垢玉不敢松手，而叶苏则平静的笑道：“端木师妹，让你来此，是为了办正事，我承认我的手段不是很高明，就此我可以道歉。”

“快说！说完什么事，我马上离开。”端木垢玉决绝地说道。

“我在古书中见到过有一偏门，名为：神霜，曾经是光明帝国天霜战将的独门秘籍，我想看看。”叶苏说道。

“不可能！”端木垢玉说完，又说：“你怎么知道在我族？”

“端木家族曾经是护佑光明帝国右军的中流砥柱，而当时的天霜战将是你们的右军统帅，所以我猜测，神霜留在了你们的手中。”叶苏微微笑道。

“你要它做什么？这法门并没有独特之处，而且还特别难修炼。”端木垢玉如实回答道。

“我正在做一件大事，但是这件事需要神霜做基础。”叶苏说道。

“什么样的事情？说来听听！”端木垢玉来了兴趣地问道。

“我想要让曾经保护世界的英灵们，重新回到天海大陆。”叶苏铿锵有力的说道。

端木垢玉听到如此狂悖的话语，不屑地说：“你知道这有什么代价吗？”

“知道，逆天夺命之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叶苏回答。

“别说逆天夺命了，就算是寻常的招魂之法，都会受到天地法则的排挤。”端木垢玉说道。

“我明白！”叶苏重重地点头。

端木垢玉狐疑地看着叶苏，不晓得叶苏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什么？

而叶苏所知道的详情，要比端木垢玉细致得多。

“曾经逝去的亡魂一旦回到现在时空，会造成因果交织，那样的话，世界便会越来越乱。”叶苏说道。

“因果交错，法则失衡，过去和现在如果乱套，那么未来一定无比凶险。”端木垢玉说道。

“那要看看是什么人的凶险了，我相信我的判断，不管是什么时候，英灵对天海大陆的忠诚度都是最高的，即便是死过一次……”叶苏深吸一口气地回答。

“你有这样的决心，我也不好说什么。”端木垢玉拿出一块白玉石，上面有明显的精神力，是曾经天霜战将留下来的原版。

之前端木家族也想过广招门生，将此法弘扬下去，可神霜之法……针对身心，以至于端木家族根本无法大规模地收纳门生为它冒险。

前段时间，端木家族让端木垢玉带着原版离开家族，为的就是害怕家族守不住这古法神通。

家族的希望托付给了端木垢玉，而端木垢玉将玉石交到叶苏的手中，心中释然了些许。

如果，叶苏能够将这里面的法门参透，对于天霜战将来说，不谓是一种传承。

“你自己小心！”端木垢玉说道。

“我们来为你护法。”孔钊说道。

“我不重要。”叶苏回答。

“你们去忙吧，我来守着就行了。”澹台璇儿说道。

孔钊和端木垢玉都没有回答，看来他们是不见到叶苏创造奇迹，是不会离开的。

神霜之法的奥妙如果现世，对于孔钊和端木垢玉来说，也是一次道心的参悟。

“不管出现任何情况，都不要打断我。”叶苏叮嘱道。

“知道。”澹台璇儿颔首，澹台璇儿知道叶苏担心的人并不是她，而是端木垢玉和孔钊。

对于端木垢玉和孔钊，叶苏不能全然信赖，他只相信澹台璇儿。

叶苏以数道法则之法在空间内开辟出一道独立的空间地带，周遭两柄神兵镇守，以作不时之需。

准备好一切后，叶苏方才开始自己的参悟之路。

“凝练精魄，化神为身控！”叶苏飞速地结印，而神霜功法的玄妙也在这个时候彰显出来。

端木垢玉说得没错，这功法，有极大的缺陷。

这个缺陷就是，神霜初步凝成的刹那，根本无法为自身的功法所束缚。

功法仿佛并不完美，就像是拿到了前半篇，没有序章一样。

第一次宣告失败，不远处的端木垢玉摇摇头，心说叶苏一定要自己尝试失败，才愿意放弃？

而端木垢玉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叶苏在第一次失败后，很果断地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第二次功法的持续时间比前一次长了很多，可仍旧没有成功。

见到这一幕的澹台璇儿，说：“你们先去城内看看吧，如果可以帮上忙的话，那最好。”

“他要多久？”孔钊问道。

“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尝试到成功为止。”澹台璇儿回答。

“他这么执迷不悟的吗？”端木垢玉问。

“这是他洗不掉的缺点，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撞碎了南墙，他都不会轻易的放弃。”澹台璇儿说道。

端木垢玉将信将疑的看着澹台璇儿，短短这些时间，澹台璇儿便能这么了解叶苏？

然而，澹台璇儿的判断没有出错，叶苏的确没有停顿，第二次失败后，第三次立刻开始……

如此反复下，端木垢玉和孔钊都以下方城内有难，前往下方帮助人类压制瘟疫王座的力量。

澹台璇儿一个人看着叶苏在无数次的失败中站起，最后在不知道多少次后，澹台璇儿见到了奇迹一般的现实。

冰与火的神光附着在叶苏的肉身上，一道道绚烂的光纹在叶苏道法的运转下，开始井然有序的浮动。

这是周天环绕，是功法成功的象征。

澹台璇儿为叶苏感到惊喜，而叶苏没有停顿下来，除去这神霜之外，叶苏继续施展另一道法门。

法门幽森可怖，叶苏坐在空间的阵盘上，身后凝聚紫黑色的光雾。

光影与神霜的咒文呼应，很快，紫黑色的雾气吸食神霜的咒印，像是在吸血。

“叶苏！”澹台璇儿惊愕的往前半步，但是想到叶苏之前的叮嘱，澹台璇儿还是顿住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叶苏一点点的被雾气吞噬。

澹台璇儿紧张的看着叶苏，金光不朽生成神环，无尽雷芒也化为一缕缕精纯的法则能量供给雾气。

看到这里，澹台璇儿才明白过来叶苏是故意的！

澹台璇儿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想一边忽然冒出一位黑衣少年，澹台璇儿惊愕的侧首，少年说：“这是献祭。”

“你是谁？”澹台璇儿确定自己眼前的少年，并非自己认识的人员之一。

“算是叶苏的长辈。”少年回答道。

“您是……哪位？”澹台璇儿早就听说叶苏是个孤儿，这个时候冒出个长辈，鬼才会相信。

“定！”少年轻声落下言咒，澹台璇儿无法动弹的立在原处。

“你想要做什么！”澹台璇儿心惊胆战的问道。

“不要担心，我对你没有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叶苏究竟想要做什么而已。”少年回答。

"你究竟是谁？难道是为了杀他来的！"澹台璇儿精神紧绷的问道。

少年苦笑着的看着精神高度集中的澹台璇儿，心想叶苏的福气不浅，竟然能够有这么多的同伴担心着他。

少年手指轻弹，一道光晕将澹台璇儿的肉身裹在其中，而这个时候，少年的话语方才响起，说：“我名为张子裕，是张啸云的主身，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叶苏，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张啸云的主身？你是张啸云派来的？”澹台璇儿问道。

“算是吧？不过，现在再看这一局，真是越来越精彩了！你们这群少年郎，正是值得冒险。”张子裕说道。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澹台璇儿追问道。

“什么都没做，我只想静静的看着。”张子裕回答。

……

气氛很单调，两人眼中的画面，渐渐都归于修行中的叶苏。

“好了…”张子裕看着叶苏收敛气息，便知道快要结束了。

澹台璇儿一直都在注意张子裕，但是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真的太奇怪了。

“不要告诉叶苏我来过。”张子裕说道。

“我无法不告诉他。”澹台璇儿坦诚的回答，因为叶苏是自己的主君，光是圣裁之力对叶苏的忠诚度，便不是澹台璇儿可以抵抗的。

张子裕平静的微笑，什么都没有补充的消失不见。

澹台璇儿怔怔的看着张子裕消失的方向，片刻后，狐疑的挠挠头，这一瞬间，澹台璇儿像是忘却了自己为什么要看着空气发呆。

不是澹台璇儿不想去想，而是没到关键的地方，澹台璇儿的精神总是会被扯开，无法聚精会神的面对刚刚发生的一切。

“你怎么了？”叶苏靠近关切的询问，而澹台璇儿惊出一身冷汗。

澹台璇儿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叶苏摸不着头脑。

而澹台璇儿也很快的压制住了这一刻的恐惧，转而问：“你现在成功了吗？”

“马马虎虎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但我已经可以掌握神霜了。”叶苏掌心多了一枚似水非水的液态道法，这种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癫狂的法则吸引力，险些诱惑澹台璇儿犯错。

澹台璇儿在叶苏的阻拦下瞬间清醒，而她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并不是她想要失措，是自己的灵魂在趋近这股力量，这力量对灵魂大有裨益。

“我们下去看看吧。”澹台璇儿说道。

“现在我可以帮到江霂了！”叶苏伸手一招，一道神霜从天穹坠入城内，精准的找到江霂的位置之后，神霜凝现出无数道奇怪的光影身躯。

这些灵魂似的力量寄托在江霂的身上，让江霂一瞬间阴霾全无，脑海中全然都是医学上的巅峰学问。

得到这些医学知识的江霂，转瞬间头脑清晰的对周围的众人说：

“这里不能使用过度治愈，这些人类的肉身很脆弱，如果过量的话，解药也会成为剧毒，我建议保守治疗。”

“还有这里，炼金技术终究没有办法替代传承的医师，我建议光明帝国的朋友，可以帮我看看。”

“黑暗帝国的朋友们，请原谅我们不能为你们治疗，因为你们只需要利用大道法抗衡瘟疫便好，我们必须要将有限的医疗资源用在刀刃上。”

“还有……”

……

有条不紊的安排中，叶苏听到了江霂讲解这瘟疫的起源，在很久之前，人类联盟曾经出现过昙花一现的同类瘟疫。

这瘟疫席卷了大半座天海大陆，但是那个时候的人类联盟，用了最极端的手段遏制住了瘟疫的蔓延。

当初的医者并没有详细的将瘟疫的信息留在书中，毕竟这种虎头蛇尾无法证实的瘟疫，不被大家所承认。

大家当时都认为这并不是一种病菌，而是生灵战争中的生化武器。

现在诡异用曾经消失的瘟疫再度威胁众生的安全，叶苏则用从前的智慧让江霂统筹全局。

“你可以召唤曾经的前辈？”澹台璇儿惊愕的看着叶苏问道。

“一点点小手段，我用神霜和降临两道法门，让曾经获得过仁医称谓的前辈们出现在江霂的身上，用他们的学识帮助江霂。”叶苏回答。

“这是招魂？”澹台璇儿问道。

“不算……”叶苏回答。

“这有什么区别？”澹台璇儿不理解的问道。

“因为我并没有用任何祭祀的法门协助自己，招魂是需要祭典的。”叶苏说道。

“你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澹台璇儿问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并不想用这手段给众生带去负担，而且一直盯着我的诡异，也不会轻易让我这么做的！”叶苏微笑着说道。

“那现在……”澹台璇儿看着下方已经开始宏观的利用炼金技术调整城内的灾区布局，从最初调整的结果来看，江霂的安排是正确的。

最起码，现在的瘟疫已经不再散播，已经暂时的压制住了。

“走吧，我们还有未尽的事情要做。”叶苏说道。

“去哪？”澹台璇儿问道。

“有一个地方我一定要去，但是因为时间，暂时耽误了。”叶苏朝着西方眺望，说道。

“你说的地方……是西荒？”澹台璇儿问道。

“那里曾经爆发过最惨烈的人类保卫战，当时四大帝国中有诡异扣边，但却都葬身沙海内……那道杀阵……或许是关键。”叶苏惆怅的说道。

澹台璇儿见着叶苏迟迟不动身，问：“你是在想顾北楼的事情？”

“是啊。”叶苏坦白的说道。

“其实你也不需要这么内疚，毕竟顾北楼和杜飞羽一样，是为了自己而牺牲的。”澹台璇儿说道。

“但是我心里过意不去…”叶苏叹息。

……

上界，修罗结界

光明圣女和陆离从下界的传送之地来到这片不受时空约束的界域，这里的灵气很沉重，道法也显得单调。

出现在修罗结界的下一刻，光明圣女便径直的带着陆离离开原处的位置。

陆离玉剑在手，在挪位的瞬间，剑锋横斩在前。

数道影子被玉剑斩碎，之后，光明圣女和陆离没有丝毫犹豫的一路往前。

光明圣女和陆离都看过相关的资料，修罗结界内，任意的负面情绪都会被结界的力量放大。

这是逃不掉的法则，杀戮生死法则。

只有通过杀戮获胜的强者，才能从修罗结界中胜出。

光明圣女和陆离径口不言，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免得不必要的情绪冲突。

从修罗结界一直往前冲锋，两人很快便看到了守护者祭坛，上面躺着一只瘦弱的小猴子。

猴子挠着自己胸前的毛发，慵懒的说：“哦哟，这一次是竟然是两只粉色骷髅。”

“我们要见上界主宰大帝！”光明圣女认真的说道。

“大帝休息了。”猴子吹掉手中零散的毛发，打着哈气的说道。

“还请前辈可以告知大帝，我们是为了天海大陆的未来而来。”光明圣女说道。

“修罗结界的规矩从来都是看手中的本事说话，你这个小浪蹄子，以前或许有机会闯过修罗结界的终极关卡，但是现在没有资格咯。”猴子指着光明圣女呵呵笑着。

“我也可以挑战！”陆离认真的说道。

“你的天分还不够，虽然你一直坚持修行，但……还差得很远。”猴子回答。

“终极关卡，就是你吗？”陆离问道。

“对啊。”猴子无所谓的挠着身上的虱子，打着哈气说道。

“请赐教！”陆离玉剑在手，随时准备开削这只无法无天的猴子。

猴子伸着手指抠着鼻孔，说：“大德大力，红佛震天坠！”

“什么？”陆离看着平白的口舌，并不放在心上。

光明圣女见状，一把推开陆离，而陆离偏位三十丈的时候，方才看清楚之前的局。

一只百丈红佛挥着长棍横扫光明圣女，光明圣女手中剑锋和长棍连续碰撞，数次之后，俏脸苍白的被甩飞。

陆离想要帮忙，但是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千钧重的毫毛，压的神魂和肉身都动弹不得。

“咳~”光明圣女内息虚乏的立在红佛之前，猴子高高的站在红佛的肩上，说：“杀了你，神圣大道或许会报复，我最讨厌的就是麻烦的因果了，罢了，给你一个机会吧。”

“咻~”红佛卸力，光明圣女恢复一些体力，而猴子又问：“你们找大帝有什么事情？”

“天命之子有难，只有大帝可以救他，上界和天海大陆……本是一体……”光明圣女说道。

“天命之子已经失败了，天道在世界退走，没有力量能够再与诡异抗衡，很快……所有人都会死。”猴子郑重的抠着鼻孔，说道。

“主宰大帝也不管了吗？”光明圣女问道。

“你可不是天海大陆的人类，你为何会为了人类来此冒险？”猴子好奇的问道。

“我答应过一个人，我要帮他完成心愿！”光明圣女回答。

“但是你失败了。”猴子回答。

光明圣女无奈，猴子的强大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这红佛出现的瞬间，她就已经注定失败了。33

而在修罗结界这个猴子的主场，想要短时间的找到猴子的弱点，并且击败猴子，恐怕真的是在痴人说梦。

从前的光明圣女，兴许可以靠着神圣信仰来拼一拼……可是，猴子已经看到了光明圣女的无能为力。

“光明圣女！还有我！我们一起努力！”陆离见到光明圣女陷入消沉，顿时叫道。

“聒噪！”猴子怒气冲冲的看着陆离，红佛抬首，陆离咬牙召唤本命硬受自己。

红佛抬手间，黑白交织的光晕打断了红佛的出手。

“放肆！”黑白光晕之中，混沌盘上一道沉稳的影子立在其上，背负九首神环的人类，挡住了红佛的进攻。

“婴启，这里和你无关。”猴子说道。

“天命之子虽然败了，人类却没有败，在所有人都不轻言放弃的情况下，还有可行之法。”婴启一身白毛大氅，目光深邃的说道。

“世界已经不需要再被拯救，大帝说过……人类必定灭亡，就算是有天道系统也没有用，更何况现在还没有。”猴子说道。

“不久之前，沉睡的大帝为人类流了泪，我们不能就此放弃。”婴启说道。

“下界天海大陆的众生，已经不值得救，他们总是为了没有意义的东西活着，殊不知只有永恒和长生才能让文明延续，现在我上界正值盛世兴隆之时，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愚昧的下等人类冒险。”猴子说道。

“别忘了，我们也是人类。”婴启说道。

“而我们不同于他们，我们是新时代的主宰……”猴子说道。

婴启无言，而光明圣女则是拿出学子令牌，将令牌摊放在地面上。

一道白光影子落入空间，是叶苏留给光明圣女的讯息。

“等到了上界，还请光明圣女可以帮人类劝说上界众生，如果可以，一定不要选择放弃。”

“天海大陆如果注定失败，那么我们愿意成为上界人类的清道夫，不管如果，我都会让诡异付出惨重的代价。”

“……所以，上界的各位同胞，小子就先行一步了。”

……

“这是天命之子？”婴启听完叶苏的话语，轻声的询问道。

“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他拒绝成为天道的傀儡，他想为了人类的美好未来付出一切。”光明圣女说道。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