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倒要看看还能嚣张到几时！

是夜。

丰盈王府邸如同白昼，张灯结彩，数百盏红灯笼将王府映照。

府门前车水马龙，冠盖云集，各路达官显贵络绎不绝，彼此寒暄问候，场面热闹非凡。

吏部尚书赵康，赫然便在秦慕君的名单之上，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官服，正襟危坐地等待着入府。

忽然，一个宽肥的身影堵到他跟前。

赵康不悦地抬头，只见一个满脸堆笑的富商正站在那里。

“赵大人，幸会幸会！在下钱百万，久仰大人大名！”

钱百万拱手作揖，热情得有些过分。

赵康心中暗自鄙夷，这满身铜臭的商人，也配与他攀谈？

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点了点头，“钱老板，幸会。”

钱百万丝毫没有察觉到赵康的冷淡，依旧热情地与他攀谈起来，赵康碍于面子，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两人一同迈入王府大门，眼前的景象让赵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条羊毛地毯从大门一直延伸到内院，两侧摆满了珍稀的盆栽、

抬头望去，数百盏红灯笼高高悬挂，几乎将整个皇都的灯笼都买空了。

“乖乖，这排场，啧啧……”

钱百万惊叹道，“赵大人，您瞧这字匾，可是当朝书法大家柳清元的真迹！还有这山水画，是吴道子的名作啊！”

赵康的目光随着钱百万的指点，落在那些价值连城的字画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东西，他平日里也只敢远观，如今却只是被秦殊用来装饰宴会场地，简直是暴殄天物！

进入宴会厅，秦殊早已等候多时。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显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见宾客到齐，他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今日设宴，一来是为了与各位好友饯别，二来也是为了感谢诸位多年来的支持与厚爱！请！”

众人纷纷举杯回敬，宴会正式开始。

山珍海味流水般地端上桌来，南方的新鲜活鱼，北方的肥美大雁，珍馐佳肴，应有尽有。

秦殊却轻描淡写地说道：“都是些粗茶淡饭，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赵康看着满桌的珍馐，心中暗骂：这叫粗茶淡饭？

本官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宴席！

穷奢极欲，回头必定禀明陛下。

酒过三巡，钱百万提议道：“王爷即将远行，不如每人敬王爷一杯酒，说一句祝福的话，如何？”

秦殊欣然同意。

众人纷纷起身，轮流向秦殊敬酒，说着一些场面话。

轮到赵康时，他心中虽然愤懑，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举杯道：“王爷此去突厥，一路顺风！”

众人敬酒完毕，秦殊也端起酒杯，说道：“今日良辰美景，本王也作诗一首，以表心意。”

他清了清嗓子，吟诵道：“骑驹跨池山，百花争相涌，黄金积北斗，日日到我家，玉帛肴千贯，金樽酒万钱，财富可敌国，江山为糠田。”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赵康也在拍手，心中却暗自冷笑：好你个秦殊，竟敢如此嚣张！

这首诗分明是在炫耀你的财富，甚至连江山都视作粪土！

待我将此事禀报陛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诗毕，秦殊拍了拍手，一群衣着华丽的歌姬款款走入宴会厅，开始翩翩起舞。

钱百万凑到赵康耳边，低声说道：“赵大人，您瞧，这些可都是皇都附近有名的头牌啊！王爷真是大手笔！”

头牌？

哪怕是堂堂尚书大人，赵康也知道，这些头牌，哪一个不是需要一掷千金才能**一刻？

可现在，直接就出现一群！

这是花了多少钱。

真是气死他了！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直到子时，喧闹的王府才渐渐安静下来。

宾客们带着醉意陆续散去，赵康强忍着怒火，拂袖而去。

王府大门外，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府邸，心中暗骂：“秦殊，你且嚣张，待我明日禀明圣上，看你还如何猖狂！”

王府内，喧嚣散尽，杯盘狼藉。

几个富态的商贾却并未离去，依旧围坐在秦殊身边，推杯换盏，只是气氛较之前少了些许热闹，多了几分凝重。

管家悄无声息地走到秦殊身旁，躬身低语：“王爷，该走的都走了。”

秦殊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玉杯，原本带着醉意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锐利。“诸位，吃饱喝足，该谈正事了。”

几位商贾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

今晚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让你们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商贾连忙起身，从袖中掏出几本厚厚的账册，双手呈上：“王爷，您在请帖夹层里的指示我等都看了，这是我们几大钱庄的账本，请王爷过目。”

秦殊接过账册，修长的手指翻阅着，迅速扫过密密麻麻的数字。

片刻之后，他将账册扔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回去通知持大炎国债券的商户，将他们所持的债券全部兑换，否则过了明日，债券很可能会作废！”

几位商贾心头一震。

大炎国债券一向被视为稳赚不赔的投资，如今秦殊却让他们通知商户全部兑换，这其中定有蹊跷。

秦殊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至于剩下的银两，也要用钱庄持有的债券全部兑换，务必在明日之内，一文不留！”

“是！”

……

夜深人静，皇宫御书房内依旧灯火摇曳。

秦慕君听着尚书赵康的禀报，脸色铁青。

“骑驹跨池山，百花争相涌，黄金积北斗，日日到我家，玉帛肴千贯，金樽酒万钱，财富可敌国，江山为糠田！”

秦慕君咬牙切齿地重复着秦殊的诗句，胸中怒火翻腾。

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奏折都跳了起来。

“岂有此理！他秦殊竟然如此嚣张！朕的江山，在他眼中竟如同粪土！”

赵康在一旁添油加醋：“陛下，王爷此举，分明是在藐视皇权，目无君上啊！”

秦慕君怒极反笑。

“秦殊，这是你最后的疯狂了吧。”

“朕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