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陛下，当初您说那是天方夜谭，让丰盈王做出来了再献上来。”

“之后，丰盈王就把图纸拿了回去，便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了。”

听到容辞的话语，秦慕君眯起双眼，单手轻敲桌面，“哼，朕之前已经明确表示那不可能实现，他却还试图与朕争辩。”

“哪有如此强大的武器，像放烟花一样炸开，就能让一大片人丧命，这简直是无稽之谈，算了，不提他了，突厥使者回去后，有何新的动向？”

“据探子传报，突厥公主已抵达我国，目的是寻找丰盈王，目前，她已前往禹州城，并在那儿停留了近半个月。”

“丰盈王也去了禹州城？”

“早先确实有消息透露他会前往禹州城，只是……派人去查探一下，他们究竟藏身何处。”

容辞欲言又止，本想说丰盈王或许并无篡位之意，但见秦慕君的神情，便将话咽了回去。

若是真说了，说不定，还会连带他一起怀疑，他是不是丰盈王的人。

“是，臣遵旨。”

“安阳。”

“娘，怎么了？”

安阳觉得，自己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这么大的一片山都是他的，就算是走，几天几夜都走不完。

而且，山上这么多人，全部都是哥哥的人。

虞氏看着安阳问：“安阳，你觉得你兄长，是不是变了？”

并不是变了，秦殊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她心里很清楚，秦殊从小就多智近妖，根本就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温煦无害。

只是再家人面前，他收敛着自己的性子，这次秦慕君对他出手，隐藏于暗中的那些势力，逐渐浮出水面。

譬如之前溺水城的刀挚，譬如这次九云山的一切。

她有理由相信，秦殊若是说一句反了，恐怕各地都有相应的势力呼应。

“娘，哥哥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他本来就很厉害的。”

当年逃亡的时候，秦安阳还很小，但她从小就看秦殊是如何收买人心，如何拉拢各方势力，又是如何为皇姐出谋划策，操练士兵。

她自小就十分崇拜兄长，也不知道虞氏为何如今会有这么一问。

虞氏能够这么问，也是因为她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儿子。

至少，秦慕君，她还知道，她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但是秦殊，却隐藏得很深。

看着眼神中还是有些清透的秦安阳，虞氏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

一双儿女已经反目，小女儿多些纯真也是好的。

只是这份纯真还能保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少主，有消息传来。”

刚从铁矿山出来，九爷就过来了。

“说。”

秦殊净手后，用帕子轻轻擦拭，而后随意放在木架上。

“来自禹州城的消息称，突厥公主一直在追寻您的踪迹，目前似乎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另外，帝都方面传来消息，当今陛下已经将您与皇室不和的消息传遍了各国，特别是那些曾经被征服的小国。”

“昨晚那些刺客，正是昔日烮国派来的。”

九爷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秦殊，又迅速低下头，秦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执着。”

“少主，是否需要属下安排人去将突厥公主……”

秦殊坐在首位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神情冷漠。

九爷的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不用，我倒要看看，她是否有这个本事。”

“至于烮国。”秦殊咧嘴一笑。

“那就再送他们一份大礼。”

烮国，也就是如今的裂城，裂城的城主是曾经烮国的国王。

他们能够收到消息并且这么快派刺客前来，那是因为这里距离烮国最近。

既然他连这个城主之位都不想做了，那就别做了把。

“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哥哥，你是在吟诵诗句吗？”

秦安阳不知从何处归来，头顶还沾着几根草屑。

“小安阳也懂得哥哥吟诗？”

“你以前不是经常随意吟唱几句吗？对了，哥哥，我来是想告诉你，薇薇姐姐在教我练武。”

她刚刚就是去树林里和刀梦薇一起练习武艺。

没想到她对练武如此热衷，秦殊向九爷示意，九爷便悄然退下了。

他从座位上坐直，目光投向秦安阳，问道：“安阳真的这么渴望学习武艺？原因何在？”

这丫头，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

以前有他跟皇姐在，倒是随了她的性子，左右将来有他们两个护着。

但其实，在秦慕君算计他之前，他都没能想到秦慕君会视他为眼中钉。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啊！”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秦安阳歪着头，一脸疑惑。

秦殊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想习武就习吧，我还有事，你找母亲去吧。”

“对了哥哥，娘之前还问我，是不是觉得你变了。”

面对秦殊，秦安阳藏不住话，就这么把自己的母亲给卖了。

“哦？那安阳觉得呢？”

他能够感觉得到，母亲如今对他似乎有些忌惮。

是因为他手上的这些势力？

若是虞氏知道，九云山只是九牛一毛，不知道她是否会感觉到惶恐。

“我觉得哥哥没变啊，哥哥一直都这么厉害。”

有个盲目推崇自己的妹妹，还是十分受用。

“哥哥还有更厉害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嗯。”秦安阳半点不觉得他在说大话，重重地点了点头，听到刀梦薇在叫她后，又快速跑开了。

“少主。”

等秦安阳一走，九爷再次走过来。

秦殊起身：“走吧，去基地看看。”

“什么？”

啪！

“你是说他们压根就没有往禹州城来，那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阿史那柔恩手中的软鞭用力甩出去，打在给她汇报情况的下属身上。

那人咬牙承受着阿史那柔恩的怒火，不敢不回答她的话。

“发现他们去了勉县，但是当天晚上被一伙刺客追杀，之后被另外一伙人救了，便没了踪迹。”

“勉县在何处？”

禹州城距离勉县不过三四百了里地，快马加鞭半日就能到。

只是人已经不在了，就算过去也无济于事。

“饭桶，再去给本公主查，都已经这么久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本公主要你们又何用。”

还不如人家的刺客。

阿史那柔恩气的脸色发黑，这时，身边的贴身侍女拿来一张纸条：“公主，可汗飞鸽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