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我很诚实

这里是阿如村四周最高的一座山，火红色的外表裸露，而阿如村就像是被包裹在手掌中心的小村落一样。

在这里能很清楚的看到整个阿如村的样貌，如果你眼神好的话甚至能看到村子里养的牦牦驮兽身上的毛发。

一个人坐在这里背靠着巨石，他的眼中印着跳动的火光，热闹的篝火晚会从开始到结束都被他尽收眼底。

“你倒是还不放弃。”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那人有些惊讶，他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别人的出现。

“谁？”

散兵凌厉的目光转过去，苏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了，同样在远远眺望着远处的篝火。

似乎看清楚了苏均的样貌，散兵沉默下去，一会儿才开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会儿了，看你太过投入倒是没有提醒你，怎么？羡慕了？”

散兵没有回答，而是再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在这？”

“我还知道你跟了我们一路，想打劫吗？”

“不，我只是……”

“唉，我和你说了变成人那是神都没有的权限，而且……你知道什么是人吗？”

散兵不解，“人难道就不是和你们一样的吗？”

“哈，这是生理意义上的，我觉得其实你更渴望的心理意义上的人，要不然的话人与世间存在的万物并无区别，只不过是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 ”

“什么？”

“这个你可能不懂，但你也不需要懂。”

苏均顺着他的旁边坐下，沙漠的星空确实要比其它地区的更有一番风味。

“能和我说说吗，你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散兵沉默良久，这次开口，很久之前的事情他也早已不想要提起。

从被巴尔泽布遗弃到所谓的背叛……一件件事情他都可以说出细节，其实他都记得很清楚。

听他说完苏均并没有说话，而是答非所问的问了散兵另一个问题。

“你觉得阿如村的他们可怜吗？”

“什么？”散兵皱着眉头，他以为苏均会对他的经历产生同样的愤慨和嫉恶如仇。

“我是说阿如村的他们，刚才整个篝火晚会你都在看吧？你觉得他们是可怜还是幸福的？”

“我不知道。”

散兵摇头，他没有思考这类情感的能力。

“呵呵，其实你比整个提瓦特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足够幸运了。”

苏均笑了笑，继续说道。

“从出生来说便是神明的造物，力量、寿命……那些人们所渴望的你从出生便开始拥有，而且比起你妹妹你所拥有的情感也是她渴求不得的。”

“你无法接受你所经历的一切，想想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在沙漠中为生存而战斗，血与沙才是他们的所有，你觉得自己会不会足够的幸运。”

“可是我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就能抹去吗？”

“那你所带来的痛苦也能抹去吗？”

散兵一愣，苏均直视着他。

“犯错就要承认，做错事就要道歉。”

“你还记得多托雷在须弥城实验室里对你说过的话吗，我相当赞同那些话，不过我和他不一样的是我还有点良知。”

苏均自嘲的笑了笑，严格来说谁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多托雷。

“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可以变成人的办法。”

“你真的有办法？”原本还在沉思中的散兵一喜。

“当然。”

苏均看着他点点头。

“是什么？”

“等你回到稻妻再度经历过你当年所遭受的一切，最后站在影的面前亲口从她的口中得到你所想要的答案，回来告诉我，你就是人了。”

“……”

散兵沉默良久看着苏均，“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去做，如果那个时候你还觉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依旧无法原谅的时候，我会教给你最后一个办法。”

“好！我会回去稻妻的。”

听到散兵的回答苏均笑了笑，他看过去正好对上散兵那双用复杂目光看着他的眼睛。

苏均头皮发麻，这是什么眼神？

“你不用这样，我们之间可不是感情。”

闻言轮到散兵一愣，可他半天都没有憋出来一句话。

“严格来说我并不喜欢你，也不想要帮你，如果非要给我所做的一切找一个说法的话，那就是我在利用你，也可以说是交易。”

“你说什么？！”

散兵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苏均会如此了当的开口。

“我说我在利用你，利用你去对付多托雷，我们之间只是交易罢了。”

“……”

苏均耸耸肩，“我也不想说你要去赎罪啊……你要反思你所做过的那些坏事啊之类的话，我很诚实的。”

没错，这才是苏均原本的意思，利用散兵去对付多托雷，毕竟这两位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节，只有你死我亡。

而对于苏均来说多托雷太过危险了，他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没有良知，一切可以称之为美好的词在他身上都可以找到反义词，可以说他是苏均遇到的最忌惮的对手，就连面对“魔神”苏均都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只是对于如此的一位对手，苏均发现没有什么好的手段可以毁灭他，只能让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的散兵去对付，这是目前来说最好也是最适当的手段。

这也是为什么苏均要帮散兵的原因，多托雷必须有人去稍微制衡一下他，毕竟多托雷完全就是反派中的反派，恶人中的恶人，和散兵这种坏的不明不白的来说，多托雷就是真的纯粹了。

因为以后苏均绝对会再和多托雷对上的，那个时候可能就不会和在须弥一样轻松，到时候极有可能苏均要保护的是璃月、是自己的亲人、朋友。

一个手段无下限的敌人还是让他无法动作，甚至消失为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均眼睛直视着散兵，他知道散兵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散兵蠕动嘴唇，只能是慢慢的开口。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骗你罢了，严格说起来我也不喜欢骗人。”

“我们之间只是交易？”

“这么说也可以，如果你要严重的话那就是我在利用你……”

“不……不是……”

散兵有些颤抖，苏均沉默，只是摸摸他的脑袋。

感受到苏均的手掌，散兵一怔，他的目光颤抖的注视着苏均的眼睛。

“多托雷……我不会放过他的。”

“谢谢。”

“我……我能叫你先生吗？”

“嗯……可以吧。”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