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箭双雕

众人回到京都，暗自聚在一起商讨甚久，并未有任何线索，如此胆大的行为，又做的如此隐秘，京都竟然有这样暗藏的势力，这令人心惊。

“你说会不会是顾凌霄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救驾之功，偏偏赶在李家出事，李文山又远在山东之际。”

自从李文山被派出去，到被李世同的事牵连，兵部尚书付文清便一直担心北营兵权的归属，他双手交叠，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大胆的猜想。

“对啊，若以救驾之功掌管北营，圣上岂会不应。”

吏部尚书陆起听闻觉得大有可能，忍不住附和道。

“可猎场戒备森严，又都是我们的人，她顾凌霄如何有这么大的能力悄无声息的潜入，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户部尚书陆道南说道，自从李家出了事，想着苏寄北的事情顾凌霄似乎也有插手，他也心中颇为不安。

自己那个蠢儿子又两次三番的找顾凌霄麻烦，这次狩猎要不是他派人盯着，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

听闻苏莞敲了登闻鼓，顾凌霄还牵扯其中，若真是被揪着不放，难免会查出些什么。

但他知道顾凌霄的能力，李家已经刺杀失败一次，还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她此时肯定会更加小心。

又转念一想纵然顾凌霄有点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手伸的这么长，这京都终归是他们世家的地盘。

这个顾凌霄好好地找个人成亲便好了，非要折腾出这么多事，一个小女子，还想翻了天。

“你们可别忘了之前她可是不出半天就擒获了京都有名的杀手组织，且不论身份，顾凌霄她的确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

付文清年近五十坐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也都是因为自己从来不轻视自己的敌人，他是为数不多从前朝留下来的官员。

想着此人虽是女子又年纪轻轻，但隐藏的实力确实让人不容小觑，若真让她入了朝堂，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们可否想过此次刺杀若是圣上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又或者是和顾凌霄一起合演的一场戏，又当如何？”

其实太傅心中早有决断，他觉得顾凌霄并不是急功近利之人，刺杀之事未必是她安排的。

狩猎场的侍卫全都是圣上的亲卫，就算是他要刺杀圣上还不留一点痕迹，怕是也要花费一番功夫。

顾凌霄才归京都不过月余，定来不及做如此周密的安排，以她的智谋必不会如此冒险。

“若真如此，圣上这是决心要让顾凌霄入朝？”

“还有那牧清川来的如此及时，如今羽林军中郎将的位置也空了出来，我们也要尽快商量出一个人选来。”

那宋子扬本是兴昌伯府的二房的嫡孙，他能做到这个位置也是因为他的舅舅是长公主的驸马。

如今出了这种事，二房一家直接被兴昌伯送到了庄子静养。

宋清波作为长房长孙变成了被寄予厚望之人，他一向喜文，准备参加明年的科考。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如此一来世家手中的兵权一下子就被夺去了两个。

“好了，此事已成事实，顾凌霄此次已然是救驾之功，虽然此次她可能会名正言顺的入朝，倒也无妨。”

“身在局中反而更容易被牵制，你们先把北营中我们的人稳住，等待进一步反击。”

若此次事件真的乃圣上所为，那真的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看来圣上是真的准备对他们世家动手了。

仅凭一个顾凌霄，圣上未免也太小瞧他们这些世家的根基。

看着眼前这些人，车君迁心中满是厌烦，每次这些人聚在此地都为了彼此的利益争论不休，安逸久了，个个胆子都大了，很多时候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若不是自己的家族与这些人早已紧密相连，他也不愿一次次的得罪圣上，眼看着离自己的初衷越来越远，车君迁也只能暗自叹气。

众人最近都在顾凌霄手底下吃了亏，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顾凌霄风头正盛，且无错处，也只能暗自忍耐。

“此次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宣政殿里，萧怀彰满是笑意的看着顾凌霄。

“臣恳请圣上重审苏寄北之案，此案关系重大，请圣上指派可信之人审查。”

这是第一次，顾凌霄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出要求。

“这件事情，朕自会酌情处理，你不必过问，再给你一次机会。”

萧怀彰听完蹙着眉头没有说话，良久才神色肃然的说道。

“为君分忧是臣分内之事，臣无所求”

感受到圣上的态度，顾凌霄又开口说道。

“你知道当初先皇突然驾崩，众位皇子纷纷起兵争夺皇位，最终皆惨死，而端王却为何能安然无恙？”

“当年京都大乱，端王协朕一起平乱，如今更是在朝堂之上为朕与朝臣周旋，朕自是一直感恩在心。”

顾凌霄知道这是圣上有话要对自己说，便安静的等着，对于那场五位皇子争夺皇位之战，她听父亲说过。

当年因为先皇仙逝的太突然，才引发了那场为时一年的京都大乱，父亲说他当时之所以选择支持当今圣上，也是因为在带兵归京的路上刚好碰到从封地赶往京都的圣上。

作为嫔妃的儿子，当时的圣上并不受宠，但他却有一颗谦卑的心，对父亲也是以礼相待，父亲也知道若京都再乱下去，边关也必生变。

恰好有了端王的帮助，他们很快就解决了其他皇子的势力，果然一直蠢蠢欲动的乌拉国很快就发动了侵略，父亲直接领兵奔赴北境应战。

“端王妃也因为当时的战乱在生下洛初后不久便离世，端王他对王妃用情至深，至今未再娶，膝下就洛初一个女儿，朕也为他感到惋惜。”

对于端王之事顾凌霄并不清楚，且不说皇室秘辛岂容非议，父亲作为外臣更不可能知道什么，她也只是听闻端王妃因病早逝，萧洛初故而一直备受宠爱。

但一时间顾凌霄不清楚圣上此时对自己说这些的意图是什么，想到这几日萧洛初一直去府上找苏莞，难道是为此？

“洛初她难得有个知心的好友，苏寄北之事朕自会清查到底，洛初她向来顽劣，顾卿你也要多加担待。”

“臣谢圣上隆恩，郡主乃当朝贵女，臣自当以礼相待，不敢怠慢。”

顾凌霄还在想要怎么撇清与萧洛初的关系，听闻圣上突然这么说，一下子有些愣住，一时间不知道圣上态度为何如此转变，随即赶紧回道。

“朕深知你的能力不逊朝中诸多好儿郎，自是也不愿意失去你这样一心为国的栋梁之材，如今你救驾有功，朕自是要重赏，你可要体谅朕的良苦用心。”

萧怀彰拨弄着拇指的玉扳指，面色沉静的看着顾凌霄温声说道。

“臣定当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栋梁之材吗?提携之恩？所以这才是圣上真正想要的，不管自己做的再多，也不及这不轻不重的一箭，顾凌霄不禁心中暗自苦笑。

“你如今便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朕自有安排。”

“臣还有一事禀报，臣的手下在天泽山附近抓到几个刺客，活口，还未审问，不知该如何处置。”

顾凌霄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她隐约能感觉到这次刺杀事件的不寻常，从刚才的话里，顾凌霄深切的感受萧怀彰的意思。

虽然心中对圣上有些失望，但她也能理解身处高位，且身在局中的无奈，所以她选择坦诚，希望能让圣上对自己多一点信任。

萧怀彰听闻猛然抬头，盯着顾凌霄直直的愣了一会儿。

“稍后我会派人把人接走，此事朕亲自处理。”

顾凌霄走后，萧怀彰一个人在屋子里思索良久，桌上的纸被他一次次写了又撕毁，终归是长长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