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雅俗共赏

“不知顾将军平日里都有何喜好？”

萧洛初开口打破沉默，她偷偷看着顾凌霄，那绝美的侧颜让她眼睛里溢满了欢喜，一肚子话想问想说，但这种场合，两人的身份，她也只能问出这一句来。

“品茶，饮酒，赏曲儿。”

顾凌霄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了一杯酒，朝郡主举了举便一口饮下，来的匆匆，她觉得有些口渴，嗯，这酒似乎有些甜。

萧洛初一听这话就是骗人，她现在已经知道顾凌霄去那些地方的原因，她绝不是那种纵情声色之人，不动声色的便处理掉这么多人，连父王都夸她。

但这本来是被大家默认的无罪之事，突然被翻上了台面来，圣上还让顾凌霄亲自去处理，这定会引来无数人的记恨。

细想来顾凌霄回到京都，办的大多是得罪人的事，在这样下去，那些人肯定会对她出手的。

那些人的手段她多少也知道些，那次忠国公府的宴席上不就有人使了手段，那次自己刚好不在。

这次事情闹这么大，她担心那些人还会做些什么，所以便急着赶来。

“不知顾将军喜欢听什么曲子？”

想到上次自己酒醉之事，郡主端起的酒杯犹豫了下，又轻轻放下，转而端起了旁边的茶盏。

“只要不难听都可，若是美貌佳人所奏自是更好，听闻诸位贵女都略通音律，不知哪位小姐能弹奏一曲助助兴。”

顾凌霄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一众女子，这些自诩身份高贵的世家之女，不也是做出这种在背后妄议他人的事情。

什么家教，教养，风度，规矩，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笑话，背地里一个个手上的肮脏事不知有多少。

“顾将军喜欢的勾栏之音，岂是我们此等贵女会弹的，我们可都是府上精心教养的正经贵家女子，顾将军莫要忘了身在何处。”

“是啊，顾将军若是要听曲儿，自可去寻暖香阁，春风楼里的姑娘，我们弹奏的高雅曲子，顾将军怕是欣赏不了。”

方才迫于郡主的威严，众人都默不作声，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寒暄，没成想竟突然引到了她们身上。

往日里她们可都是被交口称赞的淑良名媛，竟被这山野之人如此折辱，纵是有郡主在场，她们也不愿再忍不下去。

“是吗？我听闻有句话叫大俗即大雅，这曲子本身又有何高低之分，不外乎弹曲子的人是否能感受曲中意，再传达给听曲人。”

“这么说来这位小姐说本将军欣赏不了，怕是技艺不行，不敢献丑吧。”

萧洛初正准备开口，便听到顾凌霄这一番言论，直接笑了，嗯，不愧是她顾凌霄，这怼人的本事跟自己有的一比，都让自己没了发挥的机会。

不过所言正对她之意，看着下面那脸色涨红的世家小姐，真是由衷的开心。

“胡说，本小姐琴技一流，我的授课师父乃当朝第一乐师，谁人不知，岂容你来诋毁。”

宋云冉愤然起身，厉声说道，她作为兴昌伯府的嫡小姐，哪受过这种羞辱。

“这位小姐的师父是谁本将军自然不知，也无缘听得一曲儿，倒是你这位徒弟，琴技不敢轻易示人，应是一般。”

顾凌霄又喝了一杯酒，皱了皱眉，还是太甜，好想喝杯茶，四下望了一番，看到手边的茶盏方才被郡主拿去，现在也不方便起身离开，这不正吵着架的呢，可不能被认为是落荒而逃。

一旁的萧洛初看到顾凌霄的动作，招呼明夏过来在耳边轻声吩咐，继续端坐等着看戏。

“弹就弹，在场这么多贵女，纵是顾将军听不懂，其他人都听得懂，那也只能说明是顾将军是低俗之人，登不了这大雅之堂。”

“环儿，取琴来。”

此时宋云冉已被气的失去理智，她从未受过如此折辱，此刻也顾不得父亲对她的叮嘱，这样目中无人之人，自己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她先一步出口把路堵死，今日她就是要此人出丑。

顾凌霄笑了笑没说话，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似有期待之色。

很快一把古琴便被拿了上来，宋云冉整理衣衫落座，伸出纤纤玉手，恨恨的瞪了顾凌霄一眼，随即便抬手一拨。

一曲弹罢，众人纷纷鼓掌，宋云冉一脸得意的看着顾凌霄。

“曲子弹得倒是流畅，但少些灵动，倒还是不如暖香阁的碧瑶姑娘弹得有趣些，郡主觉得呢？”

顾凌霄说罢，转头一脸笑意的看着萧洛初问道，这人倒惯会看戏的，她知道最近有关她的一些言论，有萧洛初在背后推波助澜。

对此她心里即使有些感激，但又有些惆怅，毕竟她的身后是端王，这就注定她们不能走得太近。

但看着她一再的为自己仗义执言，一派坦荡之心，倒让自己无法狠下心来做那个小人。

“啊，是挺一般的，改日见了你师父，我定要嘱咐她对你再多加提点一二。”

说曲子就说曲子，怎么就把碧瑶姑娘扯了进来，还好萧洛初反应快，没被绕进去，要是传出去自己听过碧瑶姑娘的曲子，父王肯定又要责罚自己。

不对，顾凌霄肯定是故意的，她朝顾凌霄看过去，果然那人笑的不怀好意，她肯定知道那晚跟她喝酒的人就是自己。

那次品茶宴上还装的一副第一次相见的样子，果然父王说的没错，顾凌霄她就是一个善于隐藏之人。

可那又如何，她倒是觉得顾凌霄是一个放荡不羁之人，这种性子若是男子倒也无妨，自古女子爱风流，但身为女子却传出风流韵事，便只会招来风言风语。

萧洛初看着顾凌霄心里欢喜，却又有些忧愁，这样的女子心中定有青云之志，是自己心中所期待的样子，但这样的她以后会受很多伤吧。

“这里甚是无趣，本将军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郡主，臣先行告退。”

顾凌霄说完便起身朝萧洛初行了一礼，起身离去。

本来顾凌霄准备露个面就走，听到这些人在这里嚼舌根，更是准备直接走人。

没成想萧洛初竟出来为自己说话，便走了进去，只是赢了这口舌之争，也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萧洛初见状，也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