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找麻烦

一大早顾凌霄带着清风和玉竹便来到了南林街，正值早市，街上人来人往，三人慢悠悠的走在热热闹闹的人群中，感受久违的烟火气。

她先是在街边吃了碗小馄饨，走了两步又买了两个肉饼拿在手里吃，又路过一个粥铺叫了一碗肉粥坐下继续喝着。

虽然顾凌霄小时候吃的也多，但毕竟还小，只是比寻常人多一点，这会跟在顾凌霄身后的清风看着一直吃个不停的顾凌霄，心中满是惊讶。

然后回头看着一旁的玉竹，手里正吃着刚买的第二个肉饼，不禁有些咋舌，这样太能吃了吧。

清风哪里知道，顾凌霄看着身长瘦弱，但身上都是肉都是硬邦邦的，不然哪能随意耍那几十斤的银枪，在战场上没点力气早就没命了。

所以有机会能多吃点，自然要赶紧吃，在北境可是没有这些好吃的东西，有时候缺吃的，那些老鼠虫子在士兵眼里都跟宝贝一样。

玉竹无视清风惊讶的表情，面不改色的也叫了一碗粥大口的喝着，矜持什么的，不存在的。

吃饱喝足，顾凌霄才开始游足其中。

“这好多铺子都换了，以前那家好吃的糕饼铺子都没看到了。”

“那是，您都去北境六年多了，这些铺子啊都差不多已经全都换了一遍了，那个糕饼铺子的老板听说年纪大了已经回老家了。”

“不过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后来的开的糕饼铺子，味道倒是与那家相差无几，您要是想吃，等会可以买些。”

自从大夫人去世以后，她就跟在顾老夫人身边伺候，平时也难有出门的时候，现在看着这焕然一新的街道，心中也有些感慨。

“不用了，看看别的吧。”

是啊，物是人非，喜欢吃糕饼的人已然不在了，父亲去世不久，母亲病逝的消息便传到了北境，那时自己忙于接手北境军务，抵御外敌，不能归京。

人生憾事，皆身不由己，自是无法言说。

“前面有家麻团味道不错，您要不要试试？”

看顾凌霄神色不虞，清风也想到了些什么，赶紧说道。

“走吧，去看看。”

远处香味袭来，总有美好的事物在等着，总是要向前看的。

听到还有好吃的，玉竹也赶紧把最后一口肉饼咽下，开心的跟上去。

京都果然是个好地方，将军没有骗她。

“赵川，你是不是找死，三番五次让爷不痛快，信不信爷明天就让你这个副指挥使当不成。”

“李公子，这条街道本就禁止马车入内，您的马方才差点踩到这孩子。”

赵川怀里抱着被吓到的小女孩，看着李彦邦认真的说道。

前几日这人当街纵马让自己拦了下来，还好没造成伤害，这才隔了几天，又想要惹事。

这南林街作为京都最热闹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门前又有很多摆摊的小贩，所以道路就没那么宽敞，之前出过很多事故，为了安全，如今是不允许马车进入的，更别说是这种直接占了整条街道的双骈马车。

刚才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及时扯住缰绳，抱起小女孩，今日怕是要闹出人命了。

这李邦彦仗着自己父亲是吏部尚书，李家也是近百年的书香世家，姨母更是深得圣宠的李贤妃，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惯了，向来看不起他们这些小吏。

但自己若不拦着点，出了事依旧是他的责任，何况他也对这种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看不上眼。

“小爷我怎么不知道有这规矩，你知不知道方才差点磕到小爷的头，一个孩子有小爷重要，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还敢来触小爷霉头。”

那日纵马若不是自己着急有事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此人，没想到今日他只不过是临时想起这里有家糕饼做的还不错，拿回去哄哄母亲，让她在父亲面前为自己说说话，他才不会来这种都是人的地方，乱糟糟的，听着就心烦。

本想赶紧离去，偏有人要给他找不痛快，李邦彦一把夺过马夫手里的鞭子，朝着赵川就抽了过去。

啪！赵川抬手挡着迎面甩来的鞭子，胳膊上的衣料顿时被撕裂，鲜血从裂开的皮肤中涌出。

“你还敢躲！”

啪，又一鞭子换了个方向再次打来。

鞭子一把在了顾凌霄举起的折扇上，扇子瞬间折断，鞭子也被挡了回去。

“你是何人？敢挡小爷的鞭子！”

顾凌霄三人今日都是束发带帽，一身长袍男子打扮，就是为了轻松点，不过自己回来也才几日，见过她的人也并不多。

“看热闹的路人。”

顾凌霄看着手中只剩一半的折扇，心中甚是惋惜，这把扇子自己甚是喜欢，早知道今日就不带这把出来了。

“哦！小爷的热闹也敢凑，你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李邦彦倒还真没见过顾凌霄，只见此人一身暗红色长袍，虽气度非凡，腰间却空无一物，看不出身份，想来这京都之中的世家子弟自己肯定都见过。

料定此人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刚来京都的无知之人，嘴上倒是一点都没客气。

“这热闹倒也不是我想要看的，我本是寻常过路人，这不是有几条狗挡住了去路，在这里狂吠。”

“这位公子，此事与你无关，还是速速离去，这人你惹不得。”

赵川自是也不认得顾凌霄，这一番话更是听得他直冒冷汗，虽不知道顾凌霄的身份，但看着也不像是傻子。

这李邦彦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满京都敢惹李邦彦的人没有几个，这人又何必出言不逊，自找麻烦。

但，毕竟她刚才为自己挡了一鞭，也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赶紧侧身过去挡在顾凌霄身前，小声劝说道，反正他今日已经得罪了这李邦彦，大不了就是丢了官位，他也无所谓了。

“你找死。”

顾凌霄话音刚落，李邦彦的鞭子便抽了过来，一旁的玉竹早已拿起路边的凳子迎了过去，鞭子瞬间缠在了凳子上，她一把扯过鞭子，李邦彦被拽的一个踉跄，鞭子从他手中挣脱。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玉竹正准备上前一脚将其踹倒，被顾凌霄伸手扯住，示意她停手。

“公子！”

随行的两个侍从赶紧上前一步将其扶住。

“还愣着干什么，爷今天要活剥了她们。”

彭！彭！

玉竹还不等两人挥棒便两脚将其踹飞在地，还暗自摇头，感叹这两人太弱了。

“你，你究竟是何人？赵川，此人当街行凶，你还不赶紧把她们抓起来。”

看着被踹飞到他身后倒地不起的侍从，李邦彦心中有些慌张，平日里哪敢有人对自己这样，怒声吼着掩藏自己的无措。

赵川也一时间愣住了，本是口舌之争，如今动了手，这事怕是不好办了，虽然是李邦彦惹事在先，但这满京都哪有真正讲理的事。

“这位公子，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您移步府衙一趟。”

他知道这事他若是不管会变的更严重，到了府衙有了备案，看这位公子的气度，说不定有自己门路。

“李公子，您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里也不是处理事情的地方，不如您也暂且移步。”

“今日之事纯属误会，众位莫要私下议论，都散了吧。”

赵川赶紧冲身后的捕役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疏散人群。

李邦彦皱着眉想了片刻，冷哼一声，上了马车。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自然是不好做些什么，况且看对面的那几人颇有些身手，如今自己身处劣势，等到了衙门，这些人还不是随自己处置。

“几位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