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放榜

会试虽然辛苦，但并不妨碍考后的放松和欢乐。

简单和家里交代几句，当晚五人如约会聚樊楼，一顿胡吃海塞之后，五人各自斜歪坐着，谈天说地。

聊着聊着，不知话题怎么歪到了杨无端身上，眼见顾廷烨神色愤愤不平，韩明立马转移话题。

“今日如此日子，何必聊这些，不妨大家吟诗作赋，聊表心意如何？”

听到韩明要开诗会，众人一下子转移了话题，只有盛长柏和顾廷烨二人若有所思，和韩明对视数下。

韩明虽看到话题被揭过，但心有戚戚，若是所料不差，顾二郎还是没听自己劝，将一些话透露给他大哥哥顾廷煜。

看样子，这贼老天还是不准备放过这位苦命人。

数日之后，会试正式放榜，汴京城内又开启了新一轮的热潮。

从早上开始，韩府内就喜气洋洋，所有仆人全部精神抖擞，干脆利落的做活，没有一丝懈怠。

因为今日主家说过，若是公子高中，所有人皆赏，这让宰相官邸平添了一份喜气。

引嫣轩内，一身锦袍的韩明还在喝酒，顺便喂鱼，看着忙里忙外的金蕊，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我说，你再这么转悠，我头都要疼了，干嘛呢？”

“哥儿，今日可是放榜的大日子，您赶紧收拾一下，去祖祠上香。”金蕊把一些散乱于地的书籍整理好，头也不抬的说道。

“嗐！放榜就放榜，让永曾去看一眼得了。”韩明似乎又恢复成咸鱼状态，无精打采的喝着果酒。

“得了个屁！”一道中年女声从院门传来，来者正是韩明的姑母，王韩氏。

“前几日看你有了奔头，神采飞扬，可不曾想，转了一圈，还是如此不经事儿。”

听到姑母的训话，韩明尴尬的摸摸鼻子，起身行礼。

“赶紧的，收拾完咱们去拜见你祖父祖母，然后祠堂上香，请祖先护佑。”

王韩氏年少时可是汴京城内一支小辣椒，脾气可没有想的那么温和，只不过成婚后一直相夫教子，才没有显现出来。

“好好好...”韩明立马进屋收拾装扮，然后稍稍端着读书人架子，跟在姑母身后，去了祠堂。

韩府的热闹同样适用于盛府，在一番烧香礼佛之后，盛家大娘子王若弗兴冲冲的和贴身女使刘妈妈聊天。

“今天早起这一炉香，烧的真漂亮，状如莲花，那可是上上大吉之兆，估摸着这次我家柏儿必定高中啊！”

“是是，一定高中！”刘妈妈一边回话，一边紧跟着王若弗给她穿外衣，系袍带，忙得不可开交。

“如儿怎么还不出来？这好不容易熬到放榜，居然还懒成这样？”王若弗心急火燎，都有点要生气。

刘妈妈见状，立马吩咐女仆：“快去催催五姑娘！”

一边说，刘妈妈一边跟着侍女去了如兰屋子，而这边盛大娘子也懒得等她，脸色一变，一个人欣喜出门。

走在院落里，嘴里还不停念叨：“成败在此一举，柏儿要给为娘争口气，最好我儿高中，那小兔崽子名落孙山，到时候看她,啊——！”

只顾念叨话的王若弗压根没看脚下，直接绊倒在葳蕤轩的院门口。

“大娘子——！”

“大娘子——！”

“大娘子——！”

“。。。。。。”

听到声响的仆人飞奔而出，急慌慌的去扶，一时间乱成一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盛府的热闹还在持续，韩府这边，韩明带着二妹妹韩玉，以及金蕊、永曾几人乘着马车赶去贡院门口。

贡院门前的巨大石墙——放榜墙，此刻人声鼎沸，汇聚着众多汴京城的士农工商阶层。

跟金蕊吩咐一句，将韩玉交给她看管后，韩明潇洒的从马车里跳下，远远地，韩明见到了数位至交好友。

“仲怀，则诚！”韩明高声叫道。

“二郎，静远！”盛长柏也是开怀不已，疾走两步，来到近前。

“哟，你们二位风采依旧啊！”顾廷烨呵呵笑道，随后扫到盛长柏身后的盛家姊妹。

“你家这是全体出动，生怕你金榜高中了，哥哥被抢走，连妹妹都来当守卫！”

听着顾廷烨的打趣，盛长柏无语一笑，指着韩明二人说：“你俩就不怕被人抢走？”

“少攀着我，赶紧看榜去！”韩明翻个白眼，一手抓着一个，拉着顾廷烨和盛长柏冲进人群。

“哎哎哎，你慢着点！”盛长柏慌了一下神叫道。

刚进人群，就听到几个身着绸缎的商贾之人在低声讨论。

“我瞧那人着实不错，相貌英俊，气度也好，有那么几分卓尔不群的味道，如果是他中了，王兄，你可千万不能跟我抢啊！”

“鲁员外，你呀，尽管拿走！”

“嗯？怎么了？”鲁姓员外疑惑问道。

“他就是顾廷烨！”被称作‘王兄’的人不屑说道。

“怪不得！”鲁员外一脸吃惊。

“我不跟你抢！”

“这原来是他呀！”鲁员外叹气说道。

“风流阵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我女儿，宁愿守一辈子，也不会让他给祸害了！”王姓中年男冷笑说道。

“这倒是！”

韩明眉头一皱，想上前辩驳一句，结果双手被顾廷烨与盛长柏紧紧锁住。

“你们？”韩明不解。

“多谢！”顾廷烨用力点头一笑，承了韩明的心意。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盛长柏也小声嘀咕道。

“听见没有，没人愿意找我这样的当女婿！”顾廷烨自嘲的跟韩明、盛长柏说道。

“那你这不就安全了！”韩明翻个白眼，被二人一直架着，动弹不得。

“我...我要个屁的安全！”顾廷烨愤愤不平的小声骂道。

“呵呵呵！”盛长柏只能哭笑不得看着他俩。

最后韩明被顾廷烨和盛长柏架到放榜墙前，这让盛家姊妹一副好笑的看着他，而韩明只能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

然后用力甩开二人的手，不发一言找着自己的名字。

“哎，我看到元若家的不为了，有点灰头土脸。”韩明低声在顾、盛二人耳边说道。

“怕是不妙。”顾廷烨微微摇头。

韩明看着顾廷烨，想到接下来不妙的怕是他了吧，可惜了！

就在几人还在默默寻找的时候，一旁的盛明兰突然大叫一声：“中了，中了，中了！”

然后开心的拉住盛如兰的胳膊，指着墙上名字：“二哥，在那儿在那儿！”

盛如兰顺着明兰的手指，也看到了盛长柏的名字，开心的蹦起来，欢欣雀跃。

“二哥中了，二哥中了！”

听到如兰和明兰的叫声，所有人视线都转向她俩，尤其是林栖阁的三人，林噙霜、盛长枫、盛墨兰，都是一副惊讶的目光。

“二哥，二哥！”

“二哥，中了！”

“二哥，快来！”

“。。。。。。”

听到如兰和明兰的叫喊，盛长柏与韩明二人打声招呼，眼含惊喜的挤到前方。

明兰拉住盛长柏的手臂，跳着指着榜单：“中了中了，第十三名！”

“则诚，可以啊！”韩明扫到榜单，哈哈大笑。

“中了中了，确实不错。”顾廷烨也为盛长柏欣喜。

“快快快！”

“回家告诉娘这个好消息！”如兰拉着自己的女使就往回跑。

“恭喜二哥！”明兰娇笑着祝贺。

“谢天谢地！”盛长柏长舒一口气，压下内心欢喜。

“哎呀！这气度，才貌双全，真是国家栋梁之才！”

“让我女儿嫁给你吧！”

刚才还在诋毁顾廷烨的几个商贾，立马上前抓住盛长柏，准备来个‘榜下捉婿’！

韩明和顾廷烨脸色一变，对视一眼，冲上前去。

“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顾廷烨高声制止。

“你们还有没有点礼法规矩！”韩明伸手扒拉开几人，和顾廷烨护住盛长枫。

然后盛家小厮快速出手，架住自家公子，直接跑了，盛长柏还不住回头喊道：“二郎和静远中了没有？”

“我有好消息了，我去给你报喜！”顾廷烨自信笑道。

“好好！”盛长柏连连点头！

而韩明则突然呆呆的望着榜单，一副吓死人的表情。

这一幕，恰好让顾廷烨和盛明兰看见，伴随着韩明的目光，二人看向墙上，瞬间也呆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