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聚苯硫醚

尽管利马迫于政府部门的压力，勉强接受了针对于他的私家领地的全面调查，但调查的整个过程却异常坎坷，显然利马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

不过，周海洋还是在复杂的环境中发现了几样有价值的线索。

其一，是在火箭装配车间的外围，存着少量聚苯硫醚晶体，这是一种含硫的高分子聚合物，具有一定的导电性。

其二，坐落于山顶东南角的一片金字塔形的建筑物，它们都有着样式各异佛教图腾。

其三，也是此行最重要的发型，那就是位于三层小楼地下室内的一套人类改造自控系统。

利马博士在自己的居所内，看着周海洋递到面前的调查报告沉默着，待到科尔沁和其他人员离开后才开口说话：“这份报告不能被欧切斯特看到，说吧，你要怎样才能为我保守秘密！”

周海洋对利马的反应有些吃惊，按照他的设想，当利马的秘密被发现之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掩盖事情的真相，甚至不惜杀人灭口，而不是和自己在友好的氛围下面对面进行谈判。

“那么，在我作出决定之前，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全部的真相呢？”

利马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早有防备，不出意外的话，这份报告的副本已经到了你的那位女同事的手中，如果你在微波岛上出了什么意外，她就会将报告递送资料官欧切斯特，我猜得没错吧！”

“不止是贵家园的资料官！”周海洋点了点头：“9号家园的菲斯特资料官和星际家园联席会议也会在若干年后看到这份文件。所以，您的秘密是？”

“我在试图对吸管虫进行改造，就像人类改造那样。”

周海洋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利马频繁向鲁坦星c的方向发射火箭，是在为吸管虫投喂食物，而这种食物就是聚苯硫醚。

“我明白了！”周海洋继续说道：“你让吸管虫长期食用聚苯硫醚，使其硫基的身体逐步变成导体，成为天然的电路板，从而为后续改造提供平台，是这样吗？”

利马苦笑道：“这是我的追求，是一种针对极端生命形式的探索，如果成功的话，那将是人类改造宇宙过程中的一朵璀璨的艺术之花，它将彻底改变人类与外星生物进行接触的方式，为此，我不得不辞去资料官一职，专注于这项技术的发明。

但是你知道，改造人技术的推广已经举步维艰，而这种针对外星生物的改造，也一定会招致更多的非议，秘密科研，是我唯一的选择。”

“好吧……”周海洋道：“只要你的科研不会对人类本身造成威胁，我倒是不介意再多给你一些时间，但是，我的妥协是需要付费的，我希望你利用人体改造技术治愈欧文，我相信你比医生更有办法。”

利马皱着眉头，显得很为难：“据我所知，菲斯特资料官的妻子，也就是欧文的母亲，就是一位无脑改造人，你也希望他变成这个样子吗？”

周海洋摇头道：“不是希望，而是别无选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利马在说了一句周海洋无法理解的话后答应了他的要求，二人的秘密协议也就此达成。

随后的几天，周海洋和杰西卡一直在为转运欧文的事情进行奔波，欧切斯特本就不屑于理会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刻意阻挠，整个进程出奇的顺利，在欧文抵达微波岛的时候，利马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工作。

在三层小楼的地下室中，利马向周海洋和杰西卡讲述着欧文的治疗方案：“进行人类大脑的替换手术，最重要的是记忆和思维逻辑的采集，以及应用程序的开发。在微波岛上，计算机的算力有限，我已经拜托科尔沁将政府运算中心的接口释放，这样的话，将大大提高这两项工作的进程。”

“使用政府的算力资源吗？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周海洋问道。

“没关系！科尔沁是我的学生，在我还是资料官的时候他就是我的秘书，人脉很广，我还没见过他办砸过什么事情！”

周海洋点点头：“科尔沁的确是个可以信赖的属下，他为欧切斯特做事情也是一丝不苟的。”

利马苦笑道：“在你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他和资料官也是无可奈何，在批准对微波岛进行全面调查这件事情上，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周海洋见利马听懂了自己的话外之音，立刻补充道：“在6号家园，第一夫人的无脑改造一度掀起了一场政变，我只是希望欧文的改造进程不会被政治因素影响，一切还需要更谨慎一些才可以。”

“请你放心！”利马显得有些不耐烦：“在治愈欧文这件事情上，你、我和政府三方面的立场是一致的，你希望自己的同事尽快康复，我和我的政府则希望尽快从这次事件中脱身，不要招来星际家园联席会议的调查组，治好欧文，是我们共同的期盼。”

但是，进行人类无脑改造的技术难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信息采集需要将欧文大脑内的电信号转化为计算机可以识别的二进制代码，这个过程需要的算力相当惊人，以至于利马不得不暂停了，包括火箭发射在内的所有科研活动才能勉强支撑。

更加艰难的，是要将采集到的数据进行甄别，特别是欧文大脑皮层中电紊乱信号，如果不能将其剔除，即使改造完成也会和现在的情况完全相同。

利马、周海洋、科尔沁每天都在三层小楼的地下室中焦头烂额，按照目前的进度，想要完成信号采集工作至少也要花费三五的时间，更不要提后续更加复杂的流程了。

此时此刻，周海洋才切身体会到那位改造第一夫人的科学家有多么的博学，菲斯特资料官想要推进的事业有多么的伟大，而看似富有的9号家园，却在科技方面远远落后于6号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