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设备层

欧文手扶着窗框向下张望，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球型金属装置端坐在正中央，和赫拉克勒斯战舰上的聚变电池如出一辙。

这个大球的直径有50米，几乎和十层楼加在一起的高度持平，1500-1510层显然是为它量身打造的。

距离窗户更远的地方，也就是聚变电池空余出来的空间，贴地安放着许多罐状物，应该是储存核聚变燃料的容器。

那些罐子并不高，也就是10几米的高度，它们的上方空余的空间有很多，建筑设计师将这些空间设计成许多大小不一的机房，像是一个个倒挂在屋顶上，闪烁着红绿信号灯的蜂窝一样。

欧文本想直接跳到地面上，对于没有打开重力加持系统的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偶尔从罐状物丛林中闪过的人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将金色勃朗宁手枪别在腰间，这种弹容量为七发的手枪很小巧，并不会影响携带者做一些大幅度的肢体动作，欧文随后的鱼跃也很利落，直接跳到了固定聚变电池的脚手架上。

大球完全遮挡住欧文的视线，也让设备层的工作人员难以发现他的行动，欧文打开了重力加持系统，在巨大噪音的掩护下，缓慢爬到了地面上。

像是玩一种第三人称的策略游戏那样，欧文巧妙躲开了工作人员的视角，来到了聚变燃料舱的附近。

他向上打量着那些机房，想从中找出一些可能通向更高层的地方，可一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与其像是眉头苍蝇一样乱撞，眼前不就有人可以成为他的向导嘛。

打定主意后，欧文弓着身子向前摸索，很快来到了两位身穿维修工制服的工作人员附近，他们讲话的声音很大，可能是为了对方能够听得清楚一些，这也正好便宜了急于搜集情报的欧文。

“霍德尔，今天下班后要不要去风情街玩一玩儿？据说那里又来了一批新的机器人！”

“你省省吧！”那位名叫霍德尔的人喊到：“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据说很多公司都被迫关门了，你就不怕那些示威者把你拉去做成机器人？男性玩偶保罗，想想就好笑，哈哈哈！”

“如果机器人还有感知和意识的话，我倒不介意被做成玩偶，只要用户合我的胃口就行！”

“你想得美！”霍德尔笑得很开心：“肯为你花钱的只能是那些憋疯了的流浪汉！”

……

欧文耐着性子听着他们的低俗玩笑，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不过有一点让欧文有些疑问，就是星途公司的员工似乎都没有受到示威游行的影响，包括薇薇安在内那些行政人员，都还在正常的工作着，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置身事外的？

正在欧文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霍德尔和保罗已经转身离开，侧目而视，欧文看到他们正朝着设备层西北角走去，他小心尾随着二人，这才发现角落里有一部十分简陋的电梯。

欧文看着两个人走了进去，随着一阵金属碰撞声，这电梯似乎正向上方移动，按照电梯井的走向来看，很可能通向更高的楼层。

见周围没有人，欧文快步跑到电梯旁，只见电梯门上赫然贴着“禁止使用”四个大字，很显然，霍德尔和保罗是在违规操作，目的也显而易见，这部电梯必然是一条星途员工用来偷懒捷径。

欧文没有犹豫，直接进入了轿厢，轿厢内部有许多灰尘，按键也只有“上”、“下”这两个，这是只在建筑施工时才会用到的电梯型号，不知为何会保留到现在。

欧文试着按了“下”的按键，电梯没有丝毫反应，当他将手指放到“上”按键的时候，电梯真的启动了。

“想不到这里竟然存在着一个无需验证身份的电梯！”

欧文心中欣喜，可是“上”到什么地方，哪个楼层，他却没有头绪，只能凭直觉松开了按键。

电梯门徐徐打开，随即传来了饭菜的香气，可是欧文根本看不到这香气从何而来，因为轿厢之外堆满了各种杂物，几乎将所有光线都挡住了。

在破损的扫地机器人和手推餐车中央，有一条勉强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小路，小路上没有特别厚的灰尘，应该是有人经常来往于此。

“他们是来吃饭的！”

欧文看了看时间，最终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同时也确定了自己仍处于设备层。

他关上了电梯门，让轿厢继续向上爬升，直到电梯自己停了下来，他才松开了手指，这次所见的景象与先前的画风完全不同了。

电梯门外的墙壁和地板都是纯白色的，一尘不染，在欧文所见的这个不大的区域内，左、中、右各有一道同样洁白的大门，它们都是逆时针开合的，大小也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门上书写的字母，左侧为c、右侧为p、中央的是b。

“薇薇安说过，c代表公司理事会，p是技术人员，b是指佩佩本人，难道这扇门后就是佩佩的办公室？”

想到这里，欧文欣喜非常，随即试图推开中间的那扇门，但它似乎是被锁住了，根本没有反应，而另两道门也是如此。

“是啊！一部半废弃的电梯怎么可能直接连通星途公司的要害部门呢？就算电梯还能运转，只要把门锁住，它也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欧文叹了口气，想要乘坐电梯返回设备层另寻出路，突然，一个男人尖利的嚎叫声让他止住了脚步。

声音是从那扇“b”门传来的，欧文急忙凑上前去，附耳听着门后的动静，那边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咒骂声。

“这个臭虫！想死！没这么容易！”

男人说话的声音渐进，欧文想要寻找藏身之处，可是这不大的空间根本没有能遮挡身体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能躲到“b”门的一侧，寄希望于一会儿开门的人不会向右侧的“c”门走过来。

不一会儿，“b”门果然有了动静，在一阵高压空气喷射的声音过后，大门徐徐打开，正好将欧文掩藏在门后。

大门挡住了欧文的视线，他看不到从“b”门进来的人究竟去向何处，短短的几秒钟，他却感觉过了几个小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