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傀儡

欧文抬头仰望，只见方才还悬停在大气平流层的外交部载人飞船已关闭了推进器，正在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极速下落。

“法比亚诺！你在干什么？回答我！”

可无论欧文如何呼喊，无线电中都未传来爱徒的声音。

“劳伦、扎伊尔、诺瓦克，你们三个追上去，我稍后就到！”

言罢，欧文立即跳上“猎犬”侦察机，只带上了火控手菲尔一人就起飞了。

6号家园的低引力使得全力飞行的侦察机尚且可以跟上载人飞船的步伐，可飞船内的驾驶员在欧文等人靠近的时候就会进行大角度的变轨操作，再次将他们甩开。

菲尔在欧文身后说道：“教官，法比亚诺只驾驶过猎犬侦察机，他绝对做不出这样的操作，依我所见，现在驾驶载人飞船的人一定是那个杀人凶手，我们还是开火击落它吧！”

“不可以！”欧文断然拒绝了菲尔的建议：“就算凶手正在驾驶载人飞船，也不能说明法比亚诺已经遇害了，哪怕有一丝解救他的希望，我们也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从无线电中听到这话的队员们，深深地被感动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四个月前的欧文也和此时的他们一样，是在一名优秀教官的鼓励下渐渐成长起来的。

劳伦、扎伊尔和诺瓦克将侦察机的动力系统开至最大功率，疯了一般向载人飞船靠近，就在机、船即将相撞的时候，载人飞船的驾驶员终于在这场勇气之争中败下阵来，被迫打开了飞船顶部的环帆伞，骤然减速的同时，避免了一场玉石同焚的惨剧。

打开环帆伞后，无论飞船如何挣扎，它的着陆点也不会出现大范围的偏移了，欧文小队的四架侦察机看准地点，提前降落在锋芒山附近的垃圾场周围，静候着载人飞船降落于此。

地面一阵颤动，掀起漫天飞尘，载人飞船的反推发动机让垃圾山上的废弃物都滚落了下来。

这个在太空中不起眼的家伙，此时却显得异常庞大，和欧文五个人比起来就像是狮子之于老鼠一般，它唯一的一扇舱门徐徐开启，也好似巨兽的血盆大口一样，在见到食物的同时，露出了其中的利齿。

“把枪放下！”

载人飞船的内部十分昏暗，欧文只见到一只镭射枪的枪管探出了阴影，在他大喝之后静如乌木。

枪口依次扫过劳伦、扎伊尔、诺瓦克和菲尔，最终停在了欧文所处的方向。

在这一瞬间，五个人同时将镭射枪调整至待击发状态，飞船中那个持枪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又向前走了一步，让蓝色的月光照亮了他的全身。

“法比亚诺！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菲尔大叫着。

没错，持枪的人正是法比亚诺，他的脸上挂着阴诡的笑容，两脚微微分开，胸背挺得笔直，前凸着的下巴让他的鼻孔更像是一对眼睛。他蓄意摆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自豪的样子，以求挽回因迫降而受损的气势，只不过这套动作十分刻板，让本应是励志或者激昂的画风反而变得极具喜感。

法比亚诺对菲尔的聒噪置若罔闻，他机械式的将头转向枪口的方向，用并不连贯的词语说道：“地球人指挥官是你？”

欧文一惊，且不提语法方面的问题，法比亚诺怎么可能认不出他的教官的容貌？此时此刻，他已经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了。

“你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是什么东西？你控制的这个地球人还活着吗？”

法比亚诺冷笑了一声：“呵……这么多年过去，地球人没有改变，用三个问题交换一个问题，只有你们才会这样做。”

“好！”欧文大声说道：“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个事情，我回答你的问题，我叫大卫·本·欧文，是这只战斗小队的队长，你手中的这个地球人和你在运输船上杀害的其中一个地球人都是我的学生。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回答一个就好。”

“学生？”法比亚诺沉默了片刻：“这个词那些地球人也使用过，你憎恨这些人吗？是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切开他的大脑。”

“住手！”欧文不知道控制法比亚诺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手，但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确认，法比亚诺现在还活着。

“说说你的条件吧！怎样才能放过人质？人质这个词你明白吗？”

“想不到我也做出了同地球人一样的事情。”法比亚诺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几分：“我们生活在美丽的家园中，从没有想过与任何人成为敌人，是你们用了卑鄙的手段杀害了我的同胞，你问我条件？呵呵……我索要些什么才能换回它们的生命呢？”

扎伊尔见对方有些情绪上的波动，注意力并不集中在欧文以外的其他人身上，于是趁此机会，打开了镭射枪上的热成像仪。

可还没等菲他从仪器中瞧上一眼，法比亚诺好像未卜先知一般迅速转身，挡住身后的同时也扣动了镭射枪的扳机。

蓝色激光束扫过扎伊尔的双眼，旦夕之间就将他的感光元件烤成了木炭，密集的微传感器将疼痛告知扎伊尔的大脑，让他立刻失去了战斗能力，十分痛苦地跪在冰冷的地表上哀嚎着。

“你们的一举一动、乃至一个想法我都一清二楚，奉劝各位，不要再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举动！”

欧文历喝到：“看来你对地球人有着很深的成见，不过据我所知，地球人有一个准则或许是你能够认可的。”

“什么准则？”

欧文对劳伦点了点头，劳伦立刻上前将扎伊尔拖到了一座垃圾山的侧面。

见扎伊尔暂时安全，欧文继续说道：“这个准则就是杀人偿命！”

“这……”

欧文不等对方考虑，迅速补充道：“你杀了两个人，致盲一人，绑架一人，请问，你又有几条命赔给他们？”

法比亚诺沉默了更久，似乎陷入了无法走出的迷雾之中：“我现在还不能死，等我找到我的同胞后，我会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