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志气何人立

渡边本以为事态已经被控制住了，快要走到教师楼门口时。突然后面传来了惨叫声，接着就是大喊大叫，拳脚对碰身体和各种杂声，伴随着女生们的尖叫声，渡边疑惑的转过了头。

他看着后面大打出手的学生们，慌张控制不了学生而躲避的老师们，仓惶逃出的张义赋，竟然不知道脸被谁给了一拳，眼镜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狼狈的朝渡边跑了过来。

“渡边校长，这，这他们太不像话了，看给我打的，他们连校长都敢打了，不整治一下不行了。您看看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怎么办才好呀？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张义赋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抱怨到。

渡边没有理张义赋，还是走向了教师楼，扔下了一句话：“给警署打电话让他们来人处理，记住日本学生要好好照顾，对肇事者，你和警署的人看着办，让警卫去保护好，”此时渡边停了一下：“日本学生，你去吧！”

张义赋慌忙弯下了腰：“是，是，一切按您的意思办，我这就去给警署打电话，要好好照顾日本的好学生们，他们都是无辜的，对于那些敢肇事者绝不姑息。我现在就去办，校长您慢走，呵呵。”

“去吧”，渡边说完走进了教师楼。

“好我这就办”张义赋谄媚的对着渡边笑完，转身奔向了电话室。

而此时王明之放下了思绪，想着如何过去救自己的两位好兄弟。但看到场面已经彻底失控，他往杨武杨文的方向看去，现在那里已经被日本学生淹没了，人挤人根本就挤不过去。怎么办？硬冲过去？就他自己恐怕是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

因为他在后面所以视线相对开阔一些，想着能不能绕过去，往左边和右边看了看，在往右边看的时候发现了一棵树，枝干在高台上方不远，往下跳能跳到高台上，而走过高台往左边走，那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可以绕到日本学生的后面。

日本学生的后面毕竟人数要少，所以相对开阔一些，看看能不能挤进杨武杨文的地方去。

王明之也顾不上许多，心想：“你俩等着我”想着就奔着树跑去。

后面全都是女学生所以跑不快，还要左右避开她们，眼看就要跑到树下，此时从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似水歌婉转悠扬，似幽兰心旷神怡，总之就是好听：“跑得到很快，是不是还要跑到我们后面去，才够安全？”

王明之猛的停下脚步，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白筱婷正瞪着他，一副不屑鄙视的样子。

他隐约感觉白筱婷好像还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奇怪似曾相识。他发现现在自己的身边已都是女生，而且树的位置，也就是女生的后面。

他臆想着：“这美女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跟她搭话了，对，我就先占一下口头便宜，让你鄙视我！吼吼！”

他也一副不屑的样子对白筱婷说道：“对，你说对了，你管小爷我呢，小爷我愿意，嘿嘿，去，回去给咱孩子做饭去，让你管我了吗”。

王明之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错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本想占一下美女的口头便宜，但这些话说的太没水准，可见其情商底下。话说出了口才感觉不对也晚了。

王明之没等白筱婷发作转头就又奔向了大树……

白筱婷旁边的女生赵雪绯，看着王明之就这样跑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气愤的为白筱婷打抱不平：“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自己胆小怕事逃跑也就算了，怎么还这样胡言乱语。”

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赵雪绯看看了白筱婷，白筱婷皱着眉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让赵雪绯很是惊讶。：“白筱婷这是怎么了，她从来不这样啊，换了以往早上去理论了，今天真是怪了。”

王明之到了树下，观察了一下树顶和枝干：“应该没问题”说着双手一使劲爬上了树。

等他爬上了树干中间，便停了下来往下观望，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满洲学生这边人数要比日本学生多得多，怎么反而让日本学生给压下去了，节节败退真是怪了。

王明之想不通，自言自语道：“真是怪了，明明人数比人多，怎么打不过对方。”

“嘿嘿”，“这有什么奇怪的，没有对方有组织有纪律，人人各自为战混乱不堪，怎么能打得过对方”

王明之伶仃（东北话）听有人突然冒出来说话，心里毫无防备，身体一激灵，失去平衡就要栽下树去，这时树干后面伸出了一只大手，抓住了他把他拉了回来，王明之吓出一身冷汗，身体靠上了树干这才放下了心。

这时那个声音又说话了：“我说少年啊，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亏有老夫在，要不你还不得摔成连你妈都不认识了？哈哈~来来来，快给老夫行礼，好来感谢老夫救命之恩哪”。王明之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就气不打一处来，往拉他的大手后方看去。

原来这百年大树枝干众多，王明之身后还有一处枝干，枝干上坐着一个老头，老头有将近六十岁上下的样子，干瘪清瘦，但胳膊很长，红黑的脸上堆满了皱纹，可眼睛却异常有神，上唇留着髭，下巴留着山羊胡，半白的头发杂乱无章，此时老头正在笑眯眯的看着王明之。

王明之看着这样一个老头，差点让自己掉下树去，火气也跟着上来了：“我说你这个老头还真是怪，明明是你突然出来在我背后说话，吓了我一跳让我差点掉下树去，我没有向你问道问道，你反而要我先向你行礼道谢，做人要厚道呀老头！这你都多大岁数了，还爬树吓人怎么还这样不让人省心呀，你儿女知道吗，你这样对的起他们吗？”

老头听着王明之一个老头一个老头的叫着，毫无礼数反而讽刺他，老头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还是笑眯眯看着王明之：“你个少年嘴皮子还挺顺溜，但嘴皮子顺溜能去救你的朋友们吗？能打过那帮日本少年吗？哈哈~汝之长不敌彼之强也”王明之惊讶的看着老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救我的朋友”

“嘿嘿~事出无常必有妖，你若只是想逃跑躲开便可，何必还爬树？你那停脚之地也算安全，不必这般着急，你于那丫头对话了一句，就急忙爬上树来，那丫头长的美貌异常，男人无不迷恋你却毫不停留，为何？哈哈我看必有急事，你上树以后，不断往日本少年们后方看，这是要逃跑吗？”

“我看你是要从这树上跳到下面高台上，然后绕到对方后面，去救你的朋友吧，哈哈~我说的对与不对？”

王明之疑惑的从新打量了一下老头“这位老大爷，您说的都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的想法都被你看透了，可是我看，现在这种情况我就是绕过去也救不出我朋友们了。”

“哈哈……救你朋友何难，不过是区区小事罢了”老头安然自得的笑着。

王明之越来越搞不懂眼前的这位老头了，哦不对是老大爷，看着邋遢平常说话却不像普通老人，王明之的想法一看就透，最主要的是还爬到树上来看热闹，这种情况下还说救出他的朋友区区小事。

他想弄明白这老头的来历，就笑着讨好的对老头说：“老爷爷，你说能救出我的朋友不知道是什么方法，能不能告诉我，我这里先谢谢了，还有您，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呀，这奉天城我是从小就呆的地方，要说什么人我都认识那是瞎说，但凡是从小到大我见过的人，我都会有印象，您是那个胡同儿的？谁家的老人呀？”

老头瞧着王明之，哈哈大笑：“小小年纪想套老夫的话你还太早了，老夫来历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要救你的朋友，可是老夫可不愿意平白帮忙”，王明之忙说道：“只要能救出我的朋友我能做到的一定给您办。”

“哈哈！办得到、办得到老夫也不为难你，老夫只要一坛老龙口，这个忙我就帮你了”，王明之想想：“老龙口也不便宜，不过还是能接受的”，随即马上答应道：“好，请老爷爷教我。”

老头满意的看了看他：“老夫现在就来教你听好了，你要救几个朋友”

“俩个”他答道。

“好，你先在你白衬衫上撕下三条白布，然后用一条绑在胳膊上。你随我手指方向看，日本学生后方有两个个子比较高的学生，肩膀上抬着一个日本小子，你绕过去混在他们中间，给你这个”说着老头从身上取出一个圆球一样的东西，和一把比较短的头端雕着狼头的木棒，递给了王明之。

“圆的，等你靠近抬着的日本小子时，往地上使劲扔下会冒起白烟，你趁对方慌乱时，你拿着木棒把那小子打晕”然后往对方学生群里跑，用日语喊：本阵遭袭！本阵遭袭！

对方必定慌乱，你找到你的朋友，帮他们绑上布条往日本丫头们那跑，那是他们照顾伤员的地方，以后的事情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王明之兴奋的看着老头：“不用教了，不用教了后面我知道怎么做了，嘿嘿，老爷爷你真够损的，哦不不不，真够高明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对了那完事这棒子我怎么还给你呢？”

老头往日本学生那边瞧了瞧笑道：“哈哈，这事成与不成还难说呢。”

“怎么？”王明之反问道。

“还得看你够不够胆子，有没有这个勇气”王明之听这话生了气，他毕竟也是血气少年，怎么会听得这样小看人的话。

“怎么没胆，你就在这树上看好了，我让你看看我王明之除了会爬树外更会削闷棍。”

老头大笑着对王明之说：“好，老夫就看你如何削闷棍，事成之后你来城东破庙来还木棒即可，你去吧。”

“那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了”王明之说完看了看老头，再看了看高台猛的跳了下去。

老头俯视着王明之的背影，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儿笑道：“少年志气何人立，唯有骄阳照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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