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残暴的赵军

*** 原本就势大的赵军在这次里应外合之下很快就占领了城。

根据陈馀的指令，大军入城之后对所有的男子进行了屠杀。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掠夺财富。

也几乎每推开一扇门，都会发现有兵卒正在对屋子里的女人进行侵占。到处都是奔走的百姓，哭喊声此起彼伏，跟赵军兵卒疯狂的笑声交织在整座城池的上空。

这些人在财色的诱惑下，已经把内心的邪恶激发，他们已经成了存粹的战争机器。

最后在大军簇拥之下缓缓进城的陈馀，看着这唾手而来的战果，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

“派人去给大王传报，就已经拿下了陇县，大王可以随时入城。”一阵大笑之后，陈馀下令道。

策马前行，陈馀不顾满地的尸体，朝着城中央而去。

整整一夜，城中的百姓都在艰苦的挣扎中度过，男子大多数身死，女子则经历了一个个兵卒的侵占。一部分最后被杀，也有一部分不知死活的被光条条的丢在原地，没有人去理会她们是生是死。

次日一早，精神跟心灵都得到一定满足的赵军兵卒们，开始清理城中的尸体。

一具具的尸体被抬出城外，直接往城外挖好的大坑中一扔，而后有专人负责埋葬。

等他们做完这一切之后，张耳才跟赵王武臣一并驱车进城。

武臣看见的陇县，已经是另外一副场景了。虽然有些地方的地面还有血迹，可武臣并不知道这些血大多数来自百姓。

相反的，武臣倒是觉得兵卒们在城中经历了激战，这才取得了胜利。甚至还在进入城中最大的一处府宅时，对着麾下的将领们夸赞：“一夜的激战，将士们都辛苦了，陈将军就将城中的酒，拿出来跟众将士一同分享。”

经历了激战是不假，可这却不是对守城兵卒，而是对城中百姓。

……

在武臣进入陇县的同时，一匹快马也奔入了蓟城。

王宫中，禽华低着头，露出一脸的愧疚：“大王，臣有罪，臣不该迷恋赵国君臣的美酒佳肴，轻信了赵王的言辞，致使丢失了陇县，百姓遭殃，赵军残杀城中百姓，奸淫辱虐无恶不作，城中生灵涂炭。请君上赐罪——”

哐当一声，整个几案被愤怒站起的郝峰连带着掀动，致使上面的各种物什连带着晃动不止。

“屠戮百姓残害生灵，这个赵王真该千刀万剐——”战争本就会使百姓受到很大的波及，如今的赵国大军还故意残害百姓，这是郝峰绝对不能容忍的。

“都是微臣轻信了赵王之言，微臣愿以死谢罪。”禽华弓着身子，整个人都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深吸一气，郝峰平复了一下心情，将目光落在禽华身上：“此事也不能怪你，好在之前那老者提醒了本王，本王也还为赵王留了一手。”

“武臣，你不仁，别怪我也玩阴的。”在心中暗自低估了一句之后，郝峰对禽华吩咐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不能怪爱卿，让你去陇县鼓励两国通商，实际上是试探赵王的诚意，这事本王心中有数，怪不得你。你速去将代蓦招来。”

“谢大王不杀之恩，微臣这就去找上将军。”禽华拱手谢过，整个人却还是有一种深深的自责。

从陇县逃出来的短短一段路程，他看到无辜男子被杀、女子被奸吟的场面不下十次，百姓那种绝望的眼神，该是他这一生都不会忘才对。

作为眼下军中的主将，代蓦自然通过细作的消息知道了陇县的事情。

禽华找到代蓦的时候，代蓦也正准备去面见郝峰，所以二人没有丝毫的耽搁，禽华的马车在军营里可以没有丝毫的停留。

“末将参见大王。”到了宫殿里，代蓦躬身行礼。

“免礼，事出紧急，都起来话吧。”郝峰的几案上已经换下了一张广阳郡的地图，等两人起身之后，郝峰直接对着代蓦问道：“之前让你在烛县办的事情可否做好了？”

“昨日末将回来前他们就已经在准备守城器械，只是赵军进攻的太过仓促突然，估计他们没什么训练。”代蓦想了想，朗声回应着。

“只要守城器械准备了，其他的就无所谓了。两万百姓，有足够的守城器械也不是赵军那两万人能够攻破的。”郝峰的心中还是充斥着怒火，此时话的语气都变的凌厉不少。

“可是他们终究是百姓，依靠他们守城，这恐怕不是办法。”作为勇武的代表，代蓦这个将军在智谋上确实不行。

缺少智者，这也是燕国目前的一大硬伤。

“只靠这些没有训练过的百姓守城当然不行。叫你们来，就是要跟你们下一步的作战。”

郝峰伸手指着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些山地跟树林地带道：“这里是蓟城，而我们的大军眼下在城外的荒野上，无遮无拦，也没有什么防备。

蓟城正门外没有山林，大军在门外驻扎的事情赵军八成能够探查的清楚，眼下的赵军拿下了陇县肯定会监视我大军，同时做出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若是直接派大军前往，难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正所谓兵不厌诈，代将军现在去将正在训练的一万大军部召集进入城中，然后等候本王的命令。”

“诺……”代蓦虽然有些不懂，可还是拱手应下。

知道赵军有多么残忍的禽华，此时却是担忧的道：“大王，眼下赵军刚刚获胜，士气肯定大增，我们应该尽早出兵才是，若是晚了不定赵军会攻破更多的城池，皆是便有更多的百姓遭殃啊。”

这些事情郝峰自然也想过。等禽华完，他便看着禽华，一字一顿的道：“所以本王在派你去陇县鼓励通商之前，就让代将军征集了两万青壮男子，暗中聚集在距离陇县最近的烛县，在那里提前准备了足够的守城设施。

赵军又两万人，本王若是直接出兵，不见得是的对手。可此战我们燕国输不起，一旦输了，这复国不久的燕国就将不复存在。

为此，只能让百姓借住城防险峻，以此来拖延和消耗赵国大军，等赵军的锐气消磨殆尽，赵军又疲惫不堪之时，我们方有可能取胜。”

郝峰的这番话的很明了，就是要借住百姓跟城防的力量拖延赵军，消磨赵军的锐气。

可这话落入禽华的耳中，让禽华又是震惊，又是愤慨：“大王莫不是想收兵在蓟城死守，之所以征集百姓去烛县，就是为了让他们跟赵军互相消耗？让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去跟赵国大军先拼死，然后大王的军队再出兵，坐收渔利吗？”

“大军会在适当的时候出击，本王不是那种贪生怕死，只会躲在百姓身后的之人。”

“可大王这么做，必然失去民心，若是烛县的两万百姓归附赵王，岂不是得不偿失？！”着急的禽华也有些乱了分寸。那声音，微微加重了几分。

禽华的一番话，也让郝峰听的有些恼火，“具体如何做本王自有打算，你现在要做的是去烛县。将赵军在陇县的暴行与烛县的百姓，百姓们知道赵军的暴行之后，定然会死守城池，不会归附赵王的。顺便告诉城中百姓，本王的大军很快就会去跟赵军作战。”

听到这，禽华只得无奈的拱手，惋惜的道：“微臣遵旨！”

似乎在他的心中已经断定，郝峰这是在用百姓的生命拼他的明天。

……

陇县之中，武臣在安顿下来之后就召集张耳、陈馀一起品酒作乐，欣赏歌舞。

莺莺燕燕的舞姿，撩人心魄的编钟乐。

喜庆的气氛中，张耳给陈馀使了个眼色。下一刻，陈馀便坐直了身子拱手，冲着看歌舞正兴的武臣道：“大王，眼下我大军士气高涨，正是趁机进攻的好时机。末将愿领军继续进攻，待拿下蓟城，活捉了燕王之后再接受大王的赐宴。”

“哦？”武臣看的有些痴迷，听到声音之后，稍微愣怔了一下，这才问道：“如今燕王可有什么防备？”

“根据细作送来的情报，燕王的一万大军已经部进入了蓟城，从清晨开始，蓟城就不准任何人进出，城门禁闭，已经进入了防守的状态。”

陈馀抬高了一些声音接着道：“臣以为，燕王是惧怕大王的威严，准备死守蓟城。而且根据情报，广阳郡南部诸县中都没有多少守军，若是此时出兵，定然可以轻松占据半个广阳郡，到时候大军直逼蓟城，定然可以一举拿下燕国。”

那爽朗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几乎压下了曲乐的声音。

“大王，眼下燕王收兵不出，我们正好可以散布谣言，就燕王惧怕大王，不敢交战。劝广阳郡的个个县城投降我军，如此，我军也就不必一直从赵国运送粮草，可以稳定根基，跟燕王耗下去。”

着张耳郑重的一拱手，“大王，此事宜早不宜迟，耗下去对我们不利啊。”

“嗯，两位爱卿的不错。”武臣的目光终于从舞女的身上移开了，“既然如此，就有劳两位爱卿去办此事。若是各县的百姓愿意归附，大军不可在城中胡作非为。可若是他们不愿意，那就有劳陈将军率军攻占了。本王就在这陇县，等着两位爱卿的好消息。”

“诺。”兄弟两个人齐齐拱手，而后相继退出。

“张兄，大王是不是知道了我们在城中做的那些事情。”出了殿门，陈馀皱着眉头问道。

“应该不知道，没有人报信提及此事才对。”

“如今大王不让在城中胡作非为，士兵们的激情和士气可能会受到打击。”

张耳想了想，最后直接一挥手：“何必在意这些呢，只要我们拿下蓟城，绑了这个燕王，大王就不会什么。”

陈馀想了想，最后也掉头道出一句：“的也是，只要灭了燕国——”

还真是不惜一切手段。让自己的兵卒变的无人性，从此成为战争机器。

掠夺财富和肆意妄为的行为，可以激发人内心的狂野。让人失去作为人的理智，成为野兽一般的存在。

这种方式的确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战斗力，毕竟这也是激励士兵的一种方法，可陈馀他们没有想过的是，这种方法不适合人类社会。这种行为也只会被百姓排斥。

城外的演兵场上，两万士气高涨的兵卒吃饱喝足，正在悠闲的休整。

随着张耳跟陈馀的到来，大军中吹起了集合的号角，那声音瞬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传大王谕，立刻进军烛县。”陈馀站在土木搭建的高台上呼喊，“入城之后，财富跟女子随意取之，青壮男子服从者从军，不服者杀无赦！”

声音被一个个传令兵在队伍中奔走着转达。

不一会，整个大军中都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谢大王恩典，谢大王恩典，谢大王恩典……”

……

烛县城头上，代蓦安排在此的守将接见了禽华。

“畜生，一群没人性的畜生——”听完禽华的话之后，守将把拳头握的咯咯直响，“我还有个妹妹，嫁在陇县附近的一个乡里，也不知道她……”

这话一半，却是怎么也不下去了。

禽华也只是静静的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半晌之后，那守将擦了下湿润的眼角，朗声道：“来人，告诫城百姓，赵军无道，残害我燕国百姓，陇县在昨夜惨遭屠城，城中百姓无一幸免，大王有令，烛县百姓严守城池，等待大军到来，为陇县惨死的百姓报仇。”

禽华看着那些兵卒们听了命令之后，一个个变的愤怒的脸庞，心中的怒火更是压抑不住。

“哼——真不知道，大王为什么不直接下令大军进攻，他怕什么，早知道他这般的懦弱，当初就不该让大哥把位置让给他！”道气愤之处，禽华一拳砸在了坚固的城墙上。

……

到了傍晚，昏暗的宫殿中，郝峰招来代蓦，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吩咐着：“召集大军，随本王从北门出去，然后走远路奔袭到这个位置，之后再视情况而定……”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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