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东宁连

炊烟袅袅，琉球步兵团的营地里，传来了阵阵的饭香，炊事班正在忙活着做着肉菜，午饭的饭点还没到，士兵们正在享受着这午前难得的悠闲，有的兵士在下棋，有的兵士则在空地里踢球，有的则是玩着一种新的将球投进框里的游戏，有的则抽着烟，看书的，写信的，聊天的。

郑欢将写好的信纸仔细折好，接着塞进了装信的袋子中，交给了站在他旁边的传令兵手里，“将这封信送给团里的书记官，今天是收信的日子，再问问连里还有没有没收的信。”

“是！”传令兵向他敬了一个礼，接着转身撩开帐篷就出去了，郑欢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从一旁的行军床上取过腰带，将身上的军服系好，然后挂上指挥刀，走出了自己的军官帐篷。

琉球步兵团第一团是远征军最为精锐的一个团，这个团多数是由当年模范军琉球远征军的部队老兵，从团长到连长都是模范军的第一批军官，郑欢和他所属的独立步兵连则是第一团的荣誉连队。

这个连队是郑欢亲手组建的连队，连共计四百八十人，比一般的连队多出一个排来，这个连的所有士兵都是来自东宁村，也就是当初的久留米村，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大明后裔，当年，在久留米村受到倭寇围困的时候，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还躲在家中等待死亡，结果他们看到了模范军歼灭倭寇，如今，他们已经是整个琉球第一批加入模范军的人，同时他们也是第一批进入琉球陆军学校学习的人。

连队正式组建的时候，他们被琉球司令部允许使用带有应龙图样的连旗，他们最终设计了东宁连的连旗——连旗的主画面是模范军军旗上的应龙，应龙的爪下则是东宁村的象征，三瓣莲花。

在连队正式授名为东宁连的仪式上，由张帅亲自将这面旗帜授予了郑欢，东宁连体官兵在旗帜下宣誓，效忠华夏，效忠张帅，以生命捍卫这面旗帜，从那以后，每天郑欢都会带领连在这面旗帜下重复誓言。

郑欢站在帐前，抬头看着那面军旗，他扶住腰间的指挥刀，开始在营地里巡视，营地里的士兵们看到他，也都会和他打招呼或者敬礼，然后便各自在玩自己的。

天气晴朗，自从登陆之后，连续数天天气都是极好的，仿佛是天公作美，让他们得到了难得的休息，不过郑欢已经接到命令，明天一早他们连就需要移驻到距离此地六里的两马川，参谋部已经将两马川的地形图下发给了各个连队，各连队驻扎的地域以及需要修建的工事都已经在司令部里明确了，东宁连驻守在中央区域，担任正面的防御。

两马川的地形司令部也介绍过了，远征军将会驻扎在河川的西岸，沿着一片山坡布阵，而东岸多数都是开阔地形，唯一能够作为掩护的是东岸的一片密林，要想抵达西岸的模范军阵地，就必须冒着炮火穿过东岸的这片开阔地，之后再越过两马川，这对于缺乏火炮掩护的倭军来说简直不敢想象，而模范军则可以在炮火的掩护下发起攻击。

两马川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作战地点了，对于模范军来说，可守可攻，是绝佳的选择。

郑欢知道复仇的时机即将到来，这也是东宁连官兵们一直期待的机会，他们的祖父辈饱受倭寇欺凌，如今来到了倭国，这是千载难逢的复仇机会，这几天里营地里虽然一直都是像往常那样各干各的事情，但是郑欢在每天的升旗宣誓的时候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士兵们一直在压抑的情绪，他们都和郑欢一样，和倭寇有着血海深仇，尤其是岛津家，他们可是欠着这些东宁的士兵们血海深仇了。

连队里有的士兵已经在开始整理自己的包裹了，模范军自从成立之后，对步兵装具有多次的改动，但无非是军服，枪械，弹药，一些武器的配件，包括清理和简单修理枪支的各种器具，行军包里还有一部分则是步兵需要携带的一些其他装备，包括步兵铲、睡袋、铁饭盒等等等等。

有几名士兵见到郑欢来到跟前，立刻向他敬了一个礼。

“怎么样？最近过的如何？”

其中一个年轻士兵立刻笑着接口道：“自打进了咱们东宁连，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踏实过，就是这小鬼子这里的水太难喝了。”

“小鬼子？”郑欢愣了一下，看了那个年轻士兵一眼，周遭这些士兵也都笑了起来。

“就是这些倭寇呗，”旁边一个士兵也笑着，“自打咱们到了长崎之后，看到的那些倭人，长得又矮又丑，简直就像是阎罗殿里的那些小鬼一样，于是大家私底下里就称呼这些人叫鬼子了，连长，咱们步兵团里私底下都开始这么叫了。”

郑欢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着点点头，道：“也是，这鬼子果然是比倭寇叫的顺口一些，哎，我说你们，可别忘了远征军的军令，不得随意劫掠这些倭人。”

“远征军的军令咱们哪敢违反啊？”一名士兵笑着道，“平常里也没多少人敢到咱们军营里来，就是偶尔会有倭奴家的小孩子跑到咱们军营附近看咱们踢球，你还别说，这些小东西身材不高，脚下的功夫却真是不错，脚底就和抹了油一样。”

郑欢点点头，这段时间，原本逃散的倭人三三两两地回到居住地之后，发现远征军并没有对他们展开劫掠，反而感到惊愕，后来他才知道，倭人互相攻伐的时候，往往都会抄掠当地，是为村狩，远征军占领长崎之后，村里的男性都逃亡了，只留下女子带着孩子看守家业，郑欢带着连队进入附近的村庄之后，那些村里的女子和孩子也都是各顾各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郑欢印象最深的就是，当时正是午饭的饭点，那些留守的妇女都在家里做饭，面对副武装的郑欢连队，既没有惊恐地四散逃走，也没有反抗，仿佛是极为正常，甚至有的还给郑欢连队的士兵递热水。

那些士兵一开始是异常谨慎的，他们连接都不敢接，那些倭人的女子穿着简陋，别说是鞋袜了，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没有几个是的，有的就**着上身，奶着孩子就在远征军士兵面前来回走。

郑欢很快就明白这个村不会出现抵抗的，在还没发生进一步骚乱的时候，郑欢立刻命令连队退出了这个村落，后来才知道，这在倭国也是极为正常的，倭寇不仅仅是抄掠琉球这般，连抄掠自家的村落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这些倭国女子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在这些倭人女子看来，想尽办法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至于贞洁这种东西，对于这些生活在底层的卑贱女子来说，毫无意义，她们忍耐力极好，几乎是天生如此。

远征军琉球步兵团第二团还因此发生了几起强奸事件，但是都是军内处理，这些倭女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就算是退出了村落，这些女子却也没多少惊讶，她们只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倒是那些倭人的孩子会来军营附近玩耍，郑欢对所有倭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包括这些孩子，但是限于军令，他并没有驱逐这些孩子，但是对于成年倭人，却一律禁止出现在军营附近。

郑欢拿起了其中一个士兵的火枪，仔细地检查着枪膛，这种四十七式新式火枪是最新配发的火枪，枪管的质量要比之前的火枪要好很多，新配发的刺刀也是由杨氏钢制作而成的，而杨氏钢的发明者，正是这次远征军的统帅杨泉。

“连长，我们几时才能去打鬼子啊？兄弟们私下里都说，这次来倭国，就是要报当年倭人在朝鲜和琉球欠咱们的仇。”其中一个士兵突然问，“这次来之前，我爹可和咱说了，一定要多杀几个鬼子，为当年死在鬼子手里的乡亲报仇。”

郑欢停了一下，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士兵，仿佛看到了自己，是啊，他也一直在等待着的就是复仇，那些年倭人欠所有东宁人的仇。

“会的，咱们有的是机会，”郑欢将手中的火枪交换给了士兵，又看了看身边的这些东宁村的兄弟，“我向大家保证，咱们东宁村的所有血债，这次，一定都还给那些鬼子，连带着我的，大家的，甚至是整个琉球的，要他们血债血偿！”

兵士们立刻点点头，睁大着眼睛看着郑欢。

他们会复仇，一定会复仇！

鼓声响起，那是午饭的饭点已到，围在郑欢身边的士兵们立刻就像是听到了号令一样，开始向营地里集结，兵士们动作很快，郑欢回头看着那些正在军旗下集结的士兵。

他们一定会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