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血火萨尔浒（5）：火炮攻击

*** 大雾渐渐消散，晴空万里，阳光洒满萨尔浒。

沿着模范军的胸墙阵列，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建州军的士卒，旗帜如云，各色的龙旗闪烁，努尔哈赤的主力已经到达，身穿重甲的步兵，身穿轻甲甚至只戴着个头盔，披着兽皮的弓箭手以及骑兵，他们重重叠叠，黑压压地摆布在模范军的阵列之前。

“奶奶的，人真他妈的多！”站在张子云身边的凌威狠狠地咽了吐沫，“这么多的建奴，辽军的那帮子操蛋的，可从没过啊！”

张子云并不话，他环顾阵线，模范军的兵士们依然站在胸墙之后，此时大雾散尽，双方的兵士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建州在前哨战的时候已经将模范军当面的木栅破坏，而建州方面，自然也能清楚地看到模范军的三道胸墙以及位于胸墙后的土坡上的野战炮位和指挥部。

张子云举起望远镜，观望着对面的情况，建州的兵马也已经完戒备，步兵，弓箭手和骑兵已经列阵，牛录和甲喇的官长也各自站在本队，从旗色来看，担任主攻的是早晨向模范军发起进攻的正白旗，其余的各部作为预备，一俟正白旗打开正面防线缺之后立刻发起进攻，击溃模范军。

建州军的先攻步兵正在方阵的前端竖起木板，木板上还用藤条编了一层，有的甚至还绑着撕烂的被褥。

看起来建奴是有备而来，他们也知道明军的火器厉害，所以早有防备，利用木板抵消明军的火器之厉，然后抵近近战。

无论过了多少年，进攻方的战术中，中央突破，分割歼灭都是最为实用最为有效的战术了，防御方在防线上配置兵力，等于分散了兵力，而攻击方则选择防御线上得薄弱环节发起攻击。

努尔哈赤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如今在兵力上拥有优势，又无论如何不会让西路军突破吉林崖，所以他得在萨尔浒歼灭或者重创西路军，否则的话，他只能在他的老巢赫图阿拉和十几万大明最为精锐的野战军大战了。

所以张子云的目标很简单，守住并期待杜松这支强弩之末大发神威突破吉林崖。

建州的队列之中突然竖起了一面巨大的黄龙旗，那应该就是努尔哈赤的御旗了，张子云紧握着望远镜，在建州军之后，一个身穿黄色衣甲的老头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正在眺望模范军的布阵，出乎张子云的预料，努尔哈赤的身材并不算挺拔，但是却很精壮，他安之若素地观察了一番模范军的胸墙，接着将手一扬。

鼓声雷动，同大明军队一样，建州也是用鼓声代表进攻。

满语的呼喊声骤然响起，伴随着呼喊声，在正白旗的引导之下，方阵开始移动，方阵的最前列是身披重甲的步兵，第一列的步兵四五个人抬着防枪的木板，接着是几排攀着三四米长枪的长枪手，接着是弓箭手和精锐刀牌手，后面则是十几骑压阵。

宽厚的方阵之间相距十步左右，缓缓地踏过宽广的原野向模范军的胸墙靠近。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伴随着张子云和凌威的呼喊声，土台上的旗手立刻挥舞起龙星军旗。

“准备战斗！”胸墙之后的万千山拔出指挥刀，呼喊着，胸墙后的士兵立刻立起龙星军旗，接着第一连的士兵端起火枪，瞄准建奴。

“命令火炮向建奴射击！”

凌威得令，他立刻吩咐旗手挥舞指挥旗，发出命令。

“体准备！”模范军的火炮阵位上，胡德凯穿着红色的军官制服，他站在火炮炮位之后，背着手，有条不紊地向着炮兵下达着各种令。

“甲字1号位，校准射击！1引火，预备！”

“放！”

“轰！”

一枚五斤的实心铁蛋从炮膛射出，飞越胸墙，落在了两军阵前的位置，铁蛋蹦蹦跳跳了几步，溅起了大量的泥土，最终落在了建州方阵前的十几步距离。

“各炮位校准方向，向外延伸两步，1引5分火，预备！”

炮兵们熟练地将架着火炮的炮车推前两步，装上了导火索。

“放！”

“放！”

代表射击的旗语落下，大炮轰鸣，火药燃烧，炮喷射出巨大的硝烟，硝烟汇聚，弥散成一片，炮弹则急速飞向建奴的阵中。

“砰！”一枚实心炮弹不偏不倚正巧落进了建奴的方阵之中，当头的防枪木板被砸的四分五裂，急速冲击的炮弹滚过阵中，弓箭手，步兵无处可逃，有的士兵被炮弹撞的四分五裂，鲜血飞溅。

其余的炮弹有的落进了方阵的队尾，有的砸中了方阵的边角，有的则只是在方阵之间溅起了泥土，但只要落进方阵，所过之处，断手断脚，十分可怖。

那些建奴似乎已经是见惯了大炮，他们并未受到炮击的影响，受伤的同伴倒在血泊之中，惨叫连连也并未影响。

“复位！”

胡德凯是老炮兵，他的脸上沉静如水，他呼喊着，炮兵们立刻将因为后座力而后退的炮车推回原来的射击位置。

“装弹！”

炮兵们平日里操练得极为熟练，他们用推杆清理完炮膛的残余火药，接着将发射药推进炮膛之中，接着将五斤实心弹填入炮膛，再用推杆压紧。

代表可以射击的旗语再次立了起来。

“预备——放！”

大炮不断射击，巨大的硝烟笼罩着炮兵阵地，炮弹激射，飞过了胸墙，飞向建奴方阵，有的建奴躲避不及，身体被实心炮弹洞穿，砸的四分五裂，断肢残躯碎了一地，有的则是断腿断手，鲜血飞溅，重伤的只能栽倒在地上等死，其他的人则惨叫着，哭喊着，躺在地上嚎啕，有的则在用满语歇斯底里地呼喊着，有的则望向正在前进的方阵和本阵，嘴里念叨着，似乎是在呼叫亲友或者战友前来救援，但无论是阔步向前的方阵，还是在本阵默然观看一切的步骑，都无一人响应。

“轰——轰——轰——”大炮不断射击，富有节奏的炮击声就像是一首铿锵的音乐，竟然让张子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莫名舒畅感。

虽然建州的方阵仍然在前进，但火炮的攻击已经先声夺人，占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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