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危险之地

*** 山野辽阔，兵部几个差役和陈进所带来的骑兵则三三两两地在附近警戒，张子云和冯君晨则站在附近的一个较高的山坡上。

“子云兄还真是桃花泛滥啊，看刚刚那位宁姑娘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就投在你的怀里。”

“你这嘴啥时候这么碎了，”张子云笑着，“倒是文荀你可是厉害，这才多长时间，就做到武选司的郎中了，照这么下去，过不了几年，文荀你可就飞黄腾达了。”

冯君晨笑着摇头，他抬头远望，目光所及之处，群山环绕，京师便在这群山之中隐没无迹，原本还有笑意的脸已经爬满忧愁，他叹了气道：“建奴的事情，我已经细细查过，如你所，建奴并非等闲之辈，只可惜我的进言，兵部虽然听了，也以加急发给了辽东那边，但是杨经略一向自视甚高，他未必听得进去。”

张子云苦笑着，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杨镐这个人自视清高，与武将不和，辽东之战，杜松刘梃都提了很多意见，兵部也有进言，都被他当做了空话放过了。

“兵部那边很多人想要换掉杨镐，但是人选既然定好，就不存在临阵换将，再者，内阁和中堂大人那里，也无法通过。”

张子云沉默不语。

冯君晨看他的表情，也不话，停了半晌，长叹一气道：“总之此行凶险，等你到了辽阳之后，这种种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你我这种人能所左右的了。”

张子云点点头，这么大的调动和军事行动，如他和冯君晨这样的人怕是无法左右自己的行动的，所能做的不过是在可以行动的范围尽自己所能，改变某些细节，以期改变整个形势。

那些大人物谋划筹备，他们这些人便要为了达成这些目的去奋勇死战，以性命去赌。

想想也是可怕。

“我只有一个问题，这偌大的朝廷，就没有几个对辽东这事清楚点的吗？”

冯君晨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叹了气道：“朝廷里的那些人，有哪个是蠢人？不过可惜的是，这朝廷上、内阁里聪明人太多，若争权夺利，押宝站队，无一不通。再加上这两年圣上龙体日渐沉重，这朝廷里更是暗流涌动，当年梃击一案，太子大位得稳，看上去是没事了。但古往今来，大位之争哪一次是顺顺当当的，不定哪一日山陵崩的时候，权位之争，怕是比梃击之时还要激烈，这事情朝廷上下和内阁诸僚谁不清楚，所以，如今那些大人们的眼睛可是紧紧盯着内宫和东宫，可都在谋划着未来的大事。”

到这，他停了一下，一脸冷笑着。

“至于辽东的战事，大明兵多将广，焉能败给建奴？胜负之数，进退之机，兵马粮秣之事已经无人关心，否则，能让杨镐大人经略辽东？”

张子云只能苦笑。

冯君晨看了他一眼，也是一阵苦笑道：“我本想让你避开去辽东的，但是这是兵部下的令，圣上下的旨，改不了的，我自兵部来的时候，内阁刚刚商定，因为辽阳和沈阳驻屯的各军粮秣即将用尽，而朝廷已经无力再拨给粮秣，所以内阁已经要求杨镐迅速整理各军，催促各军尽快出动。”

与张子云在现代所看的史料基本一致，明廷拒绝了杨镐等人延期出发的建议，严令各军迅速出发，使得没有充分修整的各军在冬寒未退的辽东行动，遭到努尔哈赤各个击破。

“辽东乃是苦寒之地，可这种事情兵部都只是耳闻，那些个读书人，没有一个真正去过辽东，坐而论道，纸上谈兵，辽东的事情，希望张兄自己心为上。”

张子云点了点头，冯君晨也不话，只是双拳抱起，慨然道：“希望张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凯旋而归。”

他面色凝重，却依然出这样的话，大概是希望在心底里希望他和他部下的模范军能够改变这眼前所有一切的不利，毕竟他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此战大败，对于眼下的大明恐怕只会是雪上加霜。

张子云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够改变此战的走势，因为对他来，乃是性命攸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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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冯君晨，张子云心内依然忐忑，接下来的几日，除却安排于氏母女去登州之外，便是在军中加紧训练。

依依则给他来信，天津的登州商会分号送来了出关前的最后一批补给，并对枪械、盔甲、车辆进行最后的修整，依依还特意令商会给模范军准备了五十匹驮马，装载辣椒、生姜以及防寒药物，以备出关之后各军使用。

到正月初七的时候，兵部下令所有驻扎于京师的各军立刻拔营出发，前往辽东。冯君晨派人转来的讯息是兵部已经接到内阁的催促，杨镐受到了朝廷的压力，知道抗命无用，于是乃与蓟辽总督汪可受等人商议出兵事宜，因此除在道中还未到达京师的诸营，在京师以及正赶往辽东的各部立刻启程，务必于二月二十五日之前，赶至辽阳与沈阳一线集中，听候辽东经略杨镐大人调度。

张子云心中早有准备，所以立刻吩咐模范军拔营出发，载运大炮的船只则直接自登州出发，直奔辽东，到时再由人运往辽阳与军汇合。

自京城出发之后，张子云再次点选模范军士兵人数，除五十二人不能行动之外，模范军各连、排基本没有损失，骑兵则没有一人一骑减员。

大军浩浩荡荡从通州出发，直奔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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