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开战

*** 战争和冒险才是男人的本性，这一点上，那个东方的指挥官似乎太懦弱了一点，对于战争的事情总是瞻前顾后，不停地计算着可能性，每一次，雷斯卡都想着对这个有些文弱的年轻人吼上一句“胜利就是一切！”

但是每一次他都欲言又止，看起来，张只不过是和平的日子过得太久，所以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无法适应而已，但是雷斯卡相信张早晚会明白，有些事情依靠计算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而且他看到了这样的变化，就如同这次远征，张主动提出来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不过和雷斯卡预想中的一样，这个年轻人的眼光又一次超越了所有人。

“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贸易；谁控制了世界贸易，谁就控制了世界的财富，最终也就控制了世界本身。”

这是女王的宠臣雷利爵士曾经告诉给雷斯卡的话，这位从就对冒险充满了渴望的爵士曾经率领船队到达过一个未知的世界，并在那里建立过殖民地，虽然最后这些人都没有再出现过，但是雷斯卡一直相信在海洋的彼岸，还有一片未知的大陆在等待着冒险家的探索。

而现在他和那位东方指挥官要做的，和当初雷利爵士的一样，控制海洋。

“一官，你想成为一名船长吗？”

被雷斯卡的问题吓了一跳，那个叫一官的年轻少年“嚯”地窜上了船上的扶手，灵巧的勾住了绑在上面的绳子，接着深深地吸了一气。

“当然想，雷先生，我就是为此而生。”

自信而无畏，和那些在大陆上的东方人都不一样，雷斯卡从这个孩子身上能够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特质。

这大概是所有大海的儿子的共同特点吧。

“我想有一艘巨大的船，然后乘坐着这艘船去倭国，去朝鲜，去大明，去南洋，去那些红夷人告诉我的天竺，还有非洲，西班牙，还有雷先生的国家英格兰，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要去连雷先生你都没去过的地方。”

他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海风吹拂起他绑在腰上的束带，在夜空中，就如同一面旗帜，他那黑色的眸子，晶亮而闪烁，仿佛天空中的明星。

“你会实现自己的理想的，我相信，张会实现你的愿望。”

雷斯卡微笑着看着这个年轻的海盗，现在的大明雇佣军的一员，他相信张会和他一样，喜欢这个年轻的孩子。

年轻的水手转过身，眼睛中充满了好奇，他从扶手上跳了下来。

“你的就是我们老大的那个合作伙伴吗？”

“我很好奇，无论是老大，还是风二哥，亦或者是雷先生你，甚至那些官军，每一个人都在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雷斯卡稍稍一愣，这个少年水手的眼中都是轻蔑和不服气，似乎是对这个相传的人物多少有些感觉不太理解。

“其实我也不好。”雷斯卡有点挠头，这是他的实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个人的行为，有时大胆而执着，有时愚蠢而无知，如果每一个都有相互矛盾的一面的话，那么这个登州的指挥官就是矛盾到极点的人。

可就是这种无法理解才能显示出超越一般人的魅力，否则要是换另外一个人，他最多只能和这种大明的官员建立友情而非信赖。

“总之，是个传奇。”

雷斯卡看着眼前的一官，脸上微微地笑着，接着又眺望海面，那平静的海面空旷无声，只有远处还时隐时现的出现着一丝丝亮光。

还没等一官继续询问，一声清脆的响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一道火光从他们的船上飞窜向天空，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空中炸开，散乱成五颜六色的花点。

这是开始的信号。

就像是被上帝召唤一样，一官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向了帆绳，他身手矫健，在雷斯卡的注视之下，没几下就已经爬到了桅杆之上。

那是他的位置。

雷斯卡也有自己的位置。

他缓缓地走向船头，原本静谧的“望远”号顿时忙碌了起来，水手们呼喊着，将巨大的船帆竖立了起来，巨大的白色船帆就像是巨大的海鸟的双翼，缓缓展开着，带动着这些西班牙大帆船向远处航去。

四周的海面上，十几个巨大的帆升了起来，蛰伏在海面上的那些战舰缓缓地起航，向远处那隐藏在黑暗之后的目标驶去。

雷斯卡略有些激动，他紧紧地握住自己腰间那把曾经属于父亲，在同西班牙无敌舰队海战中跟随父亲冲锋陷阵的指挥刀。

今晚，或许并不是一场会如同无敌舰队海战一样铭记于史册的战斗，但是他坚定的相信，这场海战，将是一场打开新时代大门的海战。

在他的身后，船上的水手们都已经紧张的准备起来，这些李旦的手下，有和他一样来自欧洲的西班牙人，荷兰人，葡萄牙人，还有朝鲜人，大明人，甚至还有倭人，这群杂七杂八的亡命海盗们组成的海军，将要去挑战一群虽然质量低下但是却训练有素的海军。

这些人的信仰成分很杂，有信天主教的，有信新教的，加入这只海盗船队的原因很杂，有被迫离开祖国的，有自愿下海冒险的，武器也很杂，从西洋剑到武士刀，还有各种雷斯卡见过的但是不上名字的东方刀，甚至还有朝鲜人手中拿的鱼叉一样的东西。

总之，虽然李旦的战舰并不落后他们即将遭遇的敌人，但是这群海盗，还只是乌合之众。

这场景，雷斯卡觉得有些熟悉。

很像当初的无敌舰队海战。

他正带领着一帮海盗去挑战正规军，但是他的对手，并不是海上霸主西班牙，而是一群倭国水军。

对于雷斯卡来，胜利唾手可得。

因为除了训练有素的正规海军，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击败这群在大海上驰骋了很长时间，经验丰富的海盗了。

而那二三十艘船组成的倭国舰队，无论如何都不是像一只训练有素的正规舰队。

停泊的时候甚至连警戒船都没有，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安安稳稳地躺在羊圈之中。

或许他们觉得这个岛并非是值得人去关注的，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

但是很快他们就会明白这一切都将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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