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当年的事

“所以我的魔能也是因为陛下的力量吗？”迪尔疑惑道。

“可能是吧。”银剑也不确定，“迪尔，我带你到这里，是我对你的考验，也是最后一次培养你。你作为哈雷陛下的继承者，陛下的精血必然会给你带来提升，但是相对而言，直接吸收的效果并不好，所以我带你来到这里让你和这些异类生物战斗，将你打成重伤，也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吸收这血液中的力量，让精血真正融入你的血脉。”

迪尔暗叹，原来师祖如此不近人情的出手也是煞费苦心地想让自己更快提升啊。

“你的剑术底子很好，配合雷霆之力和魔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般战皇级的魔源战士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对于剑而言，你差了一步。”银剑正色道。

“愿闻其详。”

“对剑本身的领悟。”银剑看着迪尔脸上的迷茫继续道，“武器并不是单纯的武器，它也可以是你的帮手，你的战友，或是说本身就是你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也是最为强大的剑意。”

“你若真想强大就必须真正融入剑中，首先凝聚心神，立足本心，化心为剑，就是剑意，这是习剑之人基础，但也是剑最为强大的力量，真正的奥义。”

“心剑？”

“是的，心剑。武器是由人操控的，而人则必须要有一颗坚定的心，追求一种坚定到极致，方才能有不断提升，不断走向强大的可能，不止是剑，所有的武器也都是这样。不过，每个人的心是不同的，所追求的不同，剑意也是不同的，但都是如此。”银剑解释道。

“坚定到极致……”

迪尔低着头仔细思索着，银剑只是默默看着他，并没有打扰他。

“师祖，您也是这样吧，那您一直坚守追求的？”许久，迪尔好奇地问道。

“我的坚守……”银剑只是背过身，悠长的目光投向远方，颇有些浑浊的眼眸在此刻格外明亮，隐隐有道身影闪烁。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银剑转向迪尔。

迪尔迫切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也想了解这位曾经哈雷麾下的大将。

银剑坐在地面上，“大概是在三百年前吧，那时的世界还是一片混乱，军阀混战，战争不断，民不聊生，像我们这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平民更是如此，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艰难地苟活着每一天。那时的我大概是和你差不多的年龄，那一天，一群强盗来到我们的村子烧杀抢掠，最后村子的人都死了，只有我躲了过去而幸存。但是，没有食物的我，等待我的也只会是死亡。”

“我默默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可就在这时，陛下出现了，他救了我。他是个兽人，强大的兽人，但粗犷的外表下却是个善良而又伟大的人，怀着推翻残暴军阀统治、统一世界、拯救大陆苍生的想法发起起义。”说到哈雷，银剑的神情尽是感激，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我遇到陛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起义军首领了，不过那时只有一百多人而已。他救了我，当时我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只是为了吃一顿饱饭，为了活下去加入了他的军队。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更加了解了他，他有勇有谋，不仅是个强大的源战士，也是个很厉害的军事家，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起义军不断取得战争的胜利，也在不断壮大着。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顺利连接并攻占了浮空帝国，起义最终取得了胜利。军队从这一百人变成了百万，他成为了所有起义军的领袖，真正做到了统一世界，拯救苍生，而我，那个本是草芥般的少年成为了一军的统率，现在回想，还是会觉得风光无限呢。”银剑回忆着，脸上还有几分骄傲。

迪尔默默看着他，听着他的故事，看到银剑这般真情的模样，他心中颇有些动容。哈雷的一些记忆画面也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你知道吗，统一后的世界进入了和平的时期，位面灾难之后，我们这些武将倒是过上了相对轻松的生活。但成为掌管着整个人类世界的陛下却依旧忙碌着，在建国初期的几十年他兢兢业业治理国政，五大帝国的皇帝作为协助，人们终于可以安居乐业过着久违的平静，整个人类世界也在他治理下走上正轨，一切百废待兴。但是，后来的位面灾难让他失去了一儿一女，这不仅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世界也失去了未来魔源天王之位的继承者，也直接改变了陛下和萨特雷钥的心态。”

说到这里，银剑叹了口气。

“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迪尔想到萨特雷钥曾经告诉他的故事，那时的他也是抱着同情态度的。

“是的。当时陛下的儿子斯帕克是陛下定的太子，未来魔源天王的继承者，他和陛下很像，继承了陛下血脉的他同样也是光明灵狮兽人，三十岁的年龄就已经达到了战神级源战士，辅助陛下处理政务，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治国能力都是被陛下和萨特雷钥认可的。那时陛下跟我说过，他想退休了，或许如果位面灾难没有发生那一切的话，此时的魔源天王应该就是斯帕克了，那浮空帝国皇帝的位置也应该是陛下的女儿保利娜的。”银剑说着，那原本冷淡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惋惜。

“那后来呢？为什么萨特雷钥一定要杀了陛下？”迪尔追问道。

“一场灾难让他们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有且仅有的两个继承人，直接影响了陛下和萨特雷钥的心态，更是加大了两人的隔阂。据我所知，在此之后，他们很少再在一起了，一直以来，陛下都很自责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孩子，他认为是自己实力不够的原因，便是开始疯狂追求力量，追求传说时期能够超越人类范畴的神级，后来为了修炼长期怠政，直至后来直接闭关修炼，将更多的权力放给了当时的浮空帝国的皇帝萨特雷钥。陛下从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君主变成了一心追寻力量的人，而得到权力的萨特雷钥也变得野心勃勃，只是没想到她的野心不止成为魔源天王，更是要重塑魔神之位，成为魔神。”

“这是哈雷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也是致命性的错误。他没有看到萨特雷钥的野心，在他闭关的这几十年里，萨特雷钥就已经在浮空帝国创立了魔兴殿，并偷偷扩大了自己的势力。作为曾经另一支起义军团的领袖，她所掌管的军团无论是人数、装备还是战斗力都并不比我们差到哪，那些年更是夸张的增强军团的实力，但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作为哈雷陛下部下的我们无法也无权干涉。是的，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开展了那个疯狂的计划，只是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而已。”

“后来陛下出关，萨特雷钥也强大到足以和陛下抗衡，陛下是知道她的计划的，但是他没有听从我们的劝阻，继续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以此感化萨特雷钥，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萨特雷钥的野心，那一天五大帝国皇帝觐见，他让我们退下只留下了卡熙和伊之勃两位侍从，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她竟联合了大陆四大帝国的皇帝向陛下发起逼宫，后来五大战神级强者合力将陛下杀死了。陛下临死前是不甘的，为了阻止萨特雷钥的计划，他燃烧灵魂，引爆了血脉之力，造成了巨大的爆炸，用自己灰飞烟灭的代价重创了萨特雷钥。陛下最后没能杀死她，但也让萨特雷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来五十年的闭关也和这场爆炸有关。虽然没能真正阻止，倒也大大延缓了她的计划，给我们留了时间。”银剑说着，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故事的情绪而消失，最后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惋惜。

迪尔的目光也变得空洞，他回忆起哈雷临死前最后的那一幕——是在萨特雷钥的怀中的。

“怎么会这样……”迪尔呆滞地自言自语着。

银剑并没有发现迪尔的异常，而是继续讲述着。

“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样，我们这些部下不愿意效忠这个杀死陛下的凶手，被迫离开圣城，离开浮空帝国，来到了这里。其实，我们原本创办了耀狮魔源学院中的耀狮殿和这个狮啸组织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陛下复仇，重新夺回属于陛下的江山。但是，后来我们却发现萨特雷钥的计划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她竟然要以整个位面为赌注复活魔神！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和萨特雷钥抗衡的力量，但我们狮啸组织依旧会奋战到最后，哪怕是战死到最后一刻也绝不会让她实现重塑魔神的计划！”说着，银剑站了起来，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是的，绝不能让她的计划成功，哈雷陛下努力创造的和平，绝不能就这样被毁灭。”迪尔站了起来，一层属于狮子的王者气势随之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