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 声名

630声名

临阳城，朱罗街。

这条街相较于其他街道之喧嚣繁华，绝对算是冷清的了。街上都是一些上了年代的老店，只有精于此道之人才会前来这里，选购自己看上的古玉珍器。

但这条街，最近却兴起了一个传闻。

相传在朱罗街的尽头，有一个新开的店面。也是古色古香、厚重幽深。里面住着一位能帮人改头换面、让人得到新生的神秘老者。

这只是一个隐约的传闻，那个老店真实存在，那位神秘老者却不知真假，也不知来历，只知道是从最近三个月才兴起的。

依稀间，有人说起那个地方住了个很厉害的人。

城西的老王头，脸上曾有一个硕大的瘤，别人见了都躲三分。后来误打误撞去了那老店，失踪了半个月，再次出现在人前一张脸就跟寻常人一般，光滑无碍。

和他几十年邻居的老李，直呼着见鬼了。又说除非神仙下凡，否则老王头这辈子都别想摆脱那颗瘤。

老李天天逮着老王头问，他那脸到底是怎么好的。平时有个三二五六全都嚷出来的老王头，这次打死都不说。还是一次喝醉了，说漏嘴了。老李才知道朱罗街尽头那间老宅，里面住着一位神秘老者，那手段是非常人能及。

慢慢的，前往这个老宅的人多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出来的人，不出意外的都换了容颜，蜕变一新。而对进去的地方绝口不提，许多人想遍办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有一次，其中一人被问急了，嚷道：我真的不知，从前到后都没看清里面人长啥样，只知道是个神秘的老夫人。这位老夫人性格有些古怪喜静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他们也答应了人家，若接受了救治，绝不能轻易透露那屋主人的身份。

老人家年纪大了，出手救人也都是看心情。她若有那个心思，你到了门前，就自会打开大门放你进去。她若没有心情，就算你捧着金山银山到她的门前，她也不会心动半分。

至于诊金，也与寻常的大夫不同。你若是有机缘，能进得那扇门，即便你身无分文，她也会出手救治。诊金可以是你的孝心、爱心、仁心包括你特立独行的作风。总之，老人家性格比较古怪，性情难测，诊金这回事也但凭心情。人家看你可怜不收你的银两，必然是你身上有种品质得到她的认同。当然，你当着她的面骂上她一句，老人家糊涂了，觉得新奇，还是救你了，这种情形都是可能的。

这只是极少数的情况，通常情况下，她底下的病人，都要支付高昂的诊金。

老王头在临阳城的日子算是滋润的了，这些年也小有积蓄，他拿掉脸上那颗瘤，就支付了二十两金。

但想想，改头换面这种事，技术难度极大，有些人就带着这种遗憾过了一辈子，做梦都向着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若能遂成心愿，二十两金对于殷实人家也确实不算什么。

这还算是好的，听说城东一位有钱的朱员外，第一次就拿出百两金，人家老太太根本就不开门。

员外府上的打手，到人家宅上闹，吆喝着要把人揪去给老爷看病。说也奇怪的是，原本以为就一孤老太太和一女娃娃的老宅，不知道怎么那般厉害。一眨眼的工夫，就将那些闹事的全都丢出来了。来无影去无踪，动作就像是一阵风，让打手纷纷喊着是见了鬼。

这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人敢轻易上前闹事了。

也是因为这一闹，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朱罗街这个老宅。

更精彩的事来了，朱员外看手下没将人“请”来，又惺惺作态起来。带着自己府上的人，端着千两银，盖着红绸布，等候在宅外。

照朱员外的意思，他这可是给足了那老太婆颜面。人家不是要摆派头呢，他就让她摆！

可惜，这一切只是老朱一厢情愿，那扇门自始至终都没有为他打开。

这一等，便是大半天。第一天，朱员外捂着那一脸的陈年暗疮回去了。第二日，又笑面虎一般地继续过来报道。

人家老太婆看的就是病人的诚心，这一招他知道。在府里吃好喝足，一路上坐着软椅小轿，漂亮的丫头为他打着扇子奉着茶。等到了朱罗街，才匆匆将人遣走，一脸诚心地站在人家老宅前，扮足了善男信女的模样。

然而，回复他的永远是纹风不动的大门。小厮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去敲门，无人来应。

几次这么一下来，朱员外如何受得住？让底下人冲，好好教训教训那不知好歹的老太婆。

这一次，成功地冲进去了，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从宅子积灰的程度，主人不在其中已有数日了。

一行人想砸东西、发泄一下怨恨，可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个壳子，什么都没有。

不少人都在想：就这个地方，真的能住人？

外面那些人对这个地方的传言，如今看来更像是一种荒诞离奇的杜撰了。

朱员外气不可遏，打道回府。翌日却听说，那家宅子的主人又出手了，盛吾巷的旺嫂，占满半边脸的朱红胎记，消退了不少。完全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朱员外一听，这还得了？难不成那老太婆卖谁面子，就不把他朱某人当回事不成？

带着打手怒气汹汹找上门去，又被人给丢了回来。这一次就连朱员外都是鼻青脸肿，再也不敢轻易放肆了。

不少人开始传，朱罗街那神秘老太最讨厌的便是为善不仁的人。不得她的欢喜，金银财帛休想打动她的心，让她出手，比登天还难！

于是，临阳城朱罗街开始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现象。

在那条最为清冷的街道，三不五时的总有人在那里徘徊。知道老太太喜欢安静，敲了两下门之后，静心在外等待，不敢多去叨扰。无序中带着有序，等候着那扇大门为他们而开。

久而久之，当地人称这位神秘老太为莫问夫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