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涅槃

和修仙小说里的气海金丹什么的不同，基因不是身体里特殊的某个组织或者某个元件，相反，它是人体构成的基础。

河海的源流，大树的根系。

被束缚在不锈钢铁床上的沐宁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坦，好像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

像是一场洗礼，整个人都在升华。

基因病说到底就是超凡基因成长和演化时出现了缺陷，有了基因补完这個神技，消耗的超凡物质并不多。

沐宁起色很快好起来，那曾经让原主绝望的a型基因病就此消失。

“啊~”

他享受的哼唧了一声。

女护工:？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药剂师。

你这是镇定剂？

药剂师赶忙去看了一眼手里安瓿瓶的标签。

是E级镇定剂无疑啊，还是最新生产的，在保质期内，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要不再来一针？”

“这倒不用，可能……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年轻护工也不想节外生枝，转头就走，既然都是按规章来的，出了错也追究不了她的责任。

剩下几人也悻悻离开。

过了一段时间，沐宁感到基因修补已经完成，而镇定剂虽然失去了构成主要成份的超凡物质，但配料也发挥了作用，沐宁感到自己处于一种不正常的冷静状态下。

还好，依旧在主观控制之内。

【超凡基因，序列99，黑涅槃】

【成长型、强化型超凡能力，能力发动期间身体随机部位出现黑色瘢痕，进入涅槃期，涅槃期处于虚弱状态，涅槃期后超凡基因衍生出体术型超凡能力，瘢痕作为衍生能力的象征隐没，衍生能力不计入总基因数。使用次数无上限。】

【状态:成长中】

“变成茁壮成长的小幼苗了嘛。”

沐宁惊喜，如今虽说有编辑器在手，但那是通向未来的路，而身体和基因则是当下的力量。

是时候用用这个序列99的能力了。

在基因补完的那一刻，沐宁就心有所感，超凡能力本就是刻在DNA里的东西，谈不上生疏或熟悉，如同手脚般能够运用自如。

沐宁漆黑的瞳孔忽然恍若星辰，超凡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有所指引般开始往两处流去。

“身体部位随机生成黑色瘢痕……随机两处？”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哪些涌动的超凡能量停了下来，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是双手的手腕处。

没想到这能力还追求对称美。

沐宁的的两个小臂发烫，双手的腕关节像是被铁圈绑住了一样，异变产生了，但在拘束衣里，他没法确定是什么样子。

变化很缓慢，身体的气力仿佛有了去处，他整个人都虚弱下来，相当累，左右的小臂和手腕似乎在拘束衣里挂机锻炼。

沐宁:……

……

被拘束的日子感觉很漫长，一连几天精神鉴定科的医生都没回来，而沐宁则是吃了睡，睡了吃，照着这个养猪似的作息，沐宁却是人都削瘦了一些。

给他送饭的护工都大为惊讶，好心的给他伙食都加了量。

后来几天后，原本的拘束衣变成了特制的镣铐，纳米材料，相当轻便——好歹不用被拘束衣套着了。

黑涅槃的状态开始收敛了，本来像无底洞一样日夜吸收沐宁体力和能量的手臂的两只手腕消停下来。

这天，一个护工把他的手铐打开，并表示精神鉴定的医生已经回来。

“你手腕上深色的瘢痕是这么回事？”

那名护工大为惊奇，镣铐也是她给沐宁戴上的，当时可没有这样的疤痕。

“估计是戴镣铐戴的，你不知道这镣铐绑得有多紧，老疼了。”

沐宁也和这几天给他送饭的护工阿姨熟悉了些。

这座医院也不都是黑的，大部分员工都是走正常路子进来的，护工阿姨家里也有个儿子和沐宁差不多大，在外地上学，她看到沐宁就想起她儿子，所以多有照顾。

“这手铐也不重啊。”

护工阿姨拉了拉镣铐，嘀咕道。

“阿姨知道精神鉴定科的医生是谁吗？”

沐宁活动活动手腕，他在打量手腕上的瘢痕，而就在这一刻，涅槃期结束，手腕上黑色丝带般的痕迹逐渐消失，底下的皮肤恢复原来的肤色，柔嫩如新生。

他明白了这个能力的作用，这个黑色的瘢痕是伤，涅槃期便如同是“有伤在身”，虚弱是因为人体优先为修复这个伤口而努力。

直到修复伤口，瘢痕隐没，那个部位不破不立，出现强大的力量。

福灵心至，一种独属于他的超凡能力诞生了。

他随口问道。

“哎呀，你这可问对人了，我刚刚才从精神鉴定科回来，那边的医生换人了……”

“换人了？之前的医生呢？不会被人做掉了吧？”

沐宁说笑道。

“哪能呢！他们是被派去帝都学习了，”阿姨白了他一眼，“现在坐鉴定科的是化验科的李医生！他竟然也有精神科的证书！我记得他对你的精神状况很关心的，难不成是小沐你家的亲戚？”

“没错，他是我孙子。”

听到这消息，沐宁也不惊讶，点头称是。

“伱小子……”

护工阿姨无奈。

……

鉴定科的办公室坐着一个中年人，沐宁进去的时候他看到地上的棉絮散乱起来，堵住了门缝和窗缝，门板和窗户也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绵花是很好的隔音材料，看来这个医生在办公室弄了不少。

“你的气色似乎不错，是因为看开了吗？”

这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家伙正是李皆因，他是个留着上唇胡须，带着厚厚近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手指交叉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厚镜片下的眼睛看着沐宁。

“最终boss战啊……”

看到这个男人，沐宁也不免心里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个交战过的超凡者，虽说只是对方的一个傀儡。

毕竟那时候真是无路可走啊，他可不是等死听天由命的人。

“听天由命了啊，我可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沐宁摊摊手，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大喇喇的坐下来。

主任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他感到面前这个少年似乎和刚来医院时有些区别，但他又不明白那是什么。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又把眉头舒展开来，研究者有时对白鼠的差异感到好奇，但那没有意义。

医生从桌子下取出一个金属的手提箱，从中取出一支针剂。

“所有流程都走完了？现在图穷匕见合适吗？”

沐宁忽然很好奇的问道。

“很合适。”

李皆因说道，

“虽然有些差错，但所有的章程都已经结束，已经几乎没有人会对这次安乐死的执行提出异议。”

“哦哦，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就和上次在走廊上我问的问题一样，你为什么要这样煞费苦心的对付我一个普通人呢？”

沐宁看起来像是个喜欢刨根究底的好学生。

李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他笑起来。

这样才对嘛，这样对生命还有渴求的白老鼠才有解剖的意义。

毕竟和其他人不同，这个少年，可是最好的试验品了，他哪怕是垂死的挣扎或者痛苦的呼嚎都很有意义。

“你的超凡基因，应该位于序列前二百，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隐秘序列。”

李皆因身边的棉絮缠绕很快一个红白色的人体出现在他旁边，只能说不愧是干医生这行的，对人体的结构相当熟悉，傀儡做得很符合人体结构学。

“所以……”

“所以不管你的序列位于前二百的哪一个区间，你对我们的研究来说都很有价值。”

“们？”

沐宁表现出不解，因为从头到尾，都像是这个人一个人所为。

“陈氏。”

李皆因笑道。

陈氏私人医院，虽然是黑医院，但也是半白半灰的医疗机构，能这样别扭的存在着，它的背后当然有人。

“我懂了。”

沐宁好似恍然大悟。

傀儡似乎充当助手一职，控制棉絮搓成麻绳反绑住沐宁的双手，使他无法再反抗。

配合得很好，动作行云流水，应该做过不少次。

李皆因拿着针剂，走上前去。

距离一点点拉进，逐渐进入范围，沐宁背后的手握紧拳头，时间不长，但战斗的天平已经随着距离拉进而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