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 痛并快乐着

三月奖的颁奖典礼因为不需要专门去纪念某位逝去的大佬，所以在时间安排上相对于知名的诺贝尔晚宴来说比较灵活，一直都是三月的第一个周日。这就是主场在华夏的优势，能自己确定时间，起码对于那些真的关心最前沿进步的人很友好，又要经常加班的孩子们来说，起码不需要上班摸鱼来收看直播，又或者只能看录播。

除此之外，因为这只是单纯的颁奖典礼，所以这天晚上是不包饭的，所以过往三届颁奖典礼的时间一般是放在六点打开大门，正式迎接嘉宾入场，七点半整颁奖典礼准时开始，整个颁奖典礼时间卡得也不是很是，控制在120到180分钟之间。

目前来说时间最长的一次是三月奖第一届颁奖典礼，时间耗满了180分钟，而且干货满满，除了获奖者感言，中间安排了些节目之外，还有世界知名的各大科技公司老板，被邀请上台发表一些简单的演讲，对未来科技做一些小小的展望。

接下来两场颁奖典礼大都在两小时左右结束。毕竟颁奖典礼不是做报告会。

虽然三月颁奖典礼只有一晚上，但一般组委会邀请的重量级嘉宾都会提前赶到京城。。不管是第几届都是如此。今年则更夸张，甚至可能要比第一年三月奖颁奖典礼更为夸张，因为这次组委会邀请的重要嘉宾更多。

尤其是这次宁为也展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礼貌跟气度，第一次大气的主动包下了燕北大学附近的燕北博雅酒店跟文锦国际大酒店所有房间，安排重要贵宾入住。

当然这笔钱其实也不能说就是三月奖组委会出的。毕竟这次大人物比较多，所以没有收到邀请，但是很想来的也不少，而且这次三月奖组委会租的是燕北大学百年大讲堂的观众厅，总计有两千多个座位，位置充足，所以放出一千多个赞助席位。

想跟大人物们同框吗？

可以买颁奖典礼的观礼门票。少数跟前排大佬们位置挨得很近的票其实也不贵，只要花上二十万元说不定就能近距离跟世界顶级科技公司CEO、甚至是老板，以及诺贝尔奖获得者以及世界TOP10高校教授们谈笑风生，说不定还能要张合影什么的，其实也不算太过分。

单纯只是想来观礼, 没有跟大人物打交道的需求问题也不大。后排跟二楼的票价也不贵，花个千八百的就能跟世界最前沿的科学家门同处一室, 也不算什么太大的开销。

在这种思路之下, 虽然说今年办这场典礼预算很高，但其实对于组委会来说, 甚至进项还超过开销，基本上顺带着把今年需要付出去的奖金都通过票钱赚了一小半回来。

当然，如果没有宁为拉下面子，邀请来一大串几乎是华夏家喻户晓的大佬来参加这场盛会, 观礼票也不可能卖到这么贵，还这么畅销……

所以虽然这些大佬得了实惠, 可以免费入住组委会安排好的酒店, 但这其实还是靠他们自己面子挣得。

当然这些操作都是宁为早早拟定好的。

其实最初反对的声音还是很多的, 毕竟在华夏搞颁奖典礼卖观礼门票多少有些显得不礼貌, 而且三月奖颁奖典礼毕竟不是那种商业性质的奖项, 是一次学术盛会, 弄出铜臭气怕影响到三月奖的风评。

但宁为力排众议推行了这种观礼制度。

用他的话说，世界性的学术会议人家都能收报名者的钱, 做这样一次颁奖典礼凭啥不能收钱？毕竟做学术也是要钱的，高精尖的仪器不能自己长腿跑到实验室里, 终究是拿真金白银换来的, 所以该收费的时候, 不能含糊。

当然，每年的颁奖典礼收费不是固定的。遵循着大佬很多, 就会有一批票稍微贵一点，如果没有太多重量级嘉宾, 那票价就会便宜些，充分尊重市场。

所以第一届颁奖典礼跟今年好位置的票价是最高的, 但也枪手。

这也是今年宁为有底气包酒店的原因，反正不会亏。

同时今年跟往年更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宁为为了今年的颁奖典礼, 更是热情了许多，每有一位大佬下飞机，他都会在微博上公布出来，顺便还会配上前去迎接的工作人员发来的照片。

“帕特·基尔辛格，这位英特尔总裁可以说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这是他第二次受邀前来华夏京城参加三月奖颁奖典礼，足见对三月奖的重视, 还是在宁芯发布这一年来捧场，怎么说呢？这人, 能处！”

“蒂姆·库克先生到了，三月奖总共半了四年，这是他参加的第三次, 仅此一点就能看出苹果对于华夏市场的重视。也许我们可以期待下一代的苹果产品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当然，前提是苹果在MAC中使用我们的宁芯的话。”

“这位是来自于法国的热拉尔·穆鲁先生，相信如果时间倒回九年, 你们一定能一眼就认出这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九年前他凭借找到一种产生高密度超短光学脉冲的方法，而获得当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同样，他也是我的伙伴，华夏科学院院士之一，真的很高兴他还能来参加我们的三月颁奖典礼。”

“这是老熟人了，米卡，作为第一届三月物理学奖得主，我相信他今天的心情肯定很激动。因为上次他就跟我说作为曾经的三月奖得主，来到华夏竟然还需要自己出钱订房间，着实有些让他没想到。这次我帮他订好了房间，他应该会很满意的。”

“这人大家应该认识，马克·扎克伯格先生，脸书的创始人，第一届三月奖他也曾来过，这次我邀请他时，他本来是没时间的，后来我告诉他，来吧，这次颁奖典礼，我会向你展示未来元宇宙会是什么样的，于是他改变了主意。我相信，明晚的颁奖典礼过后，他会很眼馋的！”

……

当宁为的企鹅微博开始疯狂更新的时候，甚至经常一小时会更新两次甚至三次的时候，大家其实都知道，这代表着宁院士的微博又被某个文案生成特别迅速的智能猫咪接管了。

毕竟以宁为曾经微博经常保持年更的尿性，是不可能这么勤快的。

虽然这种怀疑完全没有依据，但的确是事实。

宁为当然没空去关注这些大佬们赶来京城的场景，尤其是这些人都还很忙，都集中在颁奖典礼前一、两天赶到华夏，一个个的去关注他也不用干其他的了，宁为没那么闲。

当然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宁为的账号在企鹅微博刷屏，直接效果就是网络上对于今年三月奖颁奖典礼的关注度直线提升着。不得不说，做广告请名人还是有道理的，起码就扩散速度而言，杠杠的。

……

“小宁总，这盛世如你所愿啊！”燕北国际数学研究中心，一脸风霜的余兴伟走进宁为办公室门时，开口便是这句话。称呼依然保持着曾经的习惯，没有叫院士，而是小宁总。

“哈哈，余哥，别闹！”宁为笑着站了起来，走上前张开双臂，两人狠狠的抱了抱。

这几年两人也一直是聚少离多。

余兴伟到是受邀来燕北大学做过两次讲座，但他来的时候宁为都在智能研究中心那边的实验室里忙碌着，两人也没能碰上面。

所以这次接到邀请函后，余兴伟专门提前过来，就是为了跟宁为见上一面。

“怎么样，最近你的导弹做得怎么样了？”两人坐到宁为会客的沙发上，宁为便关心的问道。

“嘿，有三月智能平台的支持，想做不好都难啊，现在我正在跟谭院士一起，做惯导控制平台升级的准备工作。明天参加完颁奖典礼，估计又要忙上好几年了。”余兴伟感慨道。

“这是又给你加担子了？那你跟小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宁为口中的小廖正是陆昌斌当年本准备介绍给宁为的江大教授的女儿，只是宁为一直不肯就范，于是余兴伟回江大做博士论文的时候，陆昌斌还是做了媒人，两人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交往，到现在也谈了好多年了。

这大概也是促使余兴伟去做现在这项研究的原因之一，正好研究院在江城。

“大概明年吧，今年刚买了房子，正在装修呢，计划是明年五一办婚礼，到时候还想请你去做我们的证婚人。”余兴伟喜气洋洋的说道。

“哈哈，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抽时间出来，顺便回学校看看。孔院长跟我说好几回了，让我去给师弟师妹们打打气，我一直抽不出时间，老孔都有怨念了。”

“这个不用急，我前些日子去看陆导的时候，听说杜校长要调任了，老孔可能要升上去，大概就是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的事情，明年五一过去，正好贺喜老孔步步高升。”

“那感情好啊，对了，听说你去年升正高了？”

“嗯，可算是把副字摘掉了，现在是研究员了。昨天出发前，院长还跟我谈了次话，问我想不想带研究生，我还没考虑好。”

“这个我就不给你出意见了，看你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升职不请客，天理难容。今天午饭跟晚饭都算你的，我给小江打个电话，叫她一起来，顺带着把我闲着的学生都叫上，你准备好大出血吧。”

“我……不是吧，小宁总，合着我远道而来看您，吃饭还要我买单？”

“不然呐？升职加薪不该请吃饭？”

“不是，您评院士的时候也没请我吃饭呐？”

“呵……当时是谁在群里吵吵得最热闹让我发红包的？我发的红包够请几次饭了？”

“……”

“行了，别抑郁了，离中午还早，我们正好去看看场地测试的怎么样了。我那帮学生们还在加班呢。”

……

燕北国际机场，停车场内，一辆迈巴赫缓缓驶出车位，跟上前方领路的奔驰。

后排座上，帕特·基尔辛格正跟蒂姆·库克并排坐在一起。

到不是两人乘同一架飞机来的华夏，实际上帕特·基尔辛格的飞机早大概半小时降落，只是听到来接他的工作人员说蒂姆·库克的专机还有二十分钟就会降落，他便干脆带着随行人员一起等着蒂姆·库克降落，然后两人一起前往组委会安排好的酒店。

“库克，明年你就要退休了，这次合同应该不会再续约了吧？怎么样，你的继任者选好了吗？”车上，帕特颇为感慨的问道。

说起来帕特对于蒂姆·库克的印象从大概五年前，苹果决定跟华为合作时就不太好了，本想着看苹果的笑话，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苹果现在依然维持着高端市场的优势，尤其是苹果电动车在一年前扩张产能之后，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市场竞争力。

今年苹果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有高管直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苹果汽车三年内将向全球销量最佳的特斯拉发起挑战。而且据说为了达成这一目标，苹果已经制定好了详细的在华夏筹建苹果汽车产业园的计划。

当然站在苹果汽车发展的角度来说，这也是必选项。

按照苹果公开的财报显示，苹果汽车有近百分之七十的主要配件供货商目前都在华夏。在华夏开厂无疑能更让掌舵者更加轻松的调配资源，大幅度提高产量。

现阶段苹果已经在华夏开设了多家针对电动汽车的实验室，据说是更好的利用平台资源优势，来整合技术力量。为正式建设产业园铺设好道路。只是厂房建设地目前还在寻址阶段。

这大概也是埃隆·马斯克这次也会来华夏的原因，目前而言，大家都是压力山大。

“到时候再说吧，这并不着急，我比较希望能在苹果汽车产业园走上正轨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毕竟我还年轻，不是么？”蒂姆·库克微微笑了笑，开口道。

“你已经68了，还不打算退休享受生活么？”帕特·基尔辛格耸了耸肩道。

“是的，我还没准备好。起码目前我还无法想象早上起床无所事事的日子。”蒂姆·库克耸了耸肩，答道。

“好吧，那么作为华为的合作伙伴，你应该知道宁芯的情况，对么？”

“哈哈，帕特，你太高看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要知道宁芯的出现，受影响的不止是英特尔，同样还有我们。所以这块他们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就好像我同样不知道英特尔未来15代CPU，会有哪些改变一样，我同样不知道宁芯的具体情况。”

“好了，蒂姆，我觉得现在不是相互试探的时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也许现在是我们最需要团结的时候，只有团结起来，对外发出一致的声音，才能让我们现在跟未来的投入跟努力显得不那么可笑，你觉得呢？”帕特·基尔辛格严肃的说道。

“团结么？”蒂姆·库克闭上了双目，睁开后，反问道：“帕特，你知道的，微软刚刚收购了暴雪动视，我不太想去评价其他人所做出的决策，但这个时机很巧妙。最近我一直在研究历史，你知道我从中发现了什么？”

“什么？”帕特·基尔辛格问道。

“每一个时代，每一个王朝，都有着固定的发展规律，很奇妙的是，跟生命的发展规律非常相似。最初它顽强的生长，从种种恶劣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然后进入壮年鼎盛的时代，随后渐渐腐朽，直到被另一个时代或者王朝所替换。比如旧时代，掌握土地，就掌握了一切，上个时代掌握了机器就掌握了一切，这个时代掌握了互联网，就掌控了一切。朝朝暮暮，莫衷如是。”

“运营公司其实也是一样，我们没有办法让一家公司永远保持积极向上的奋进姿态。而到现在英特尔已经有六十年历史了，如果你能接受英特尔已经度过了鼎盛期，开始进入衰退期，这才是能够团结的初始条件。但很显然，要做出这个决定很难，而且不符合大多数股东的利益，所以真正的团结不可能达成的。”

蒂姆·库克语气中透出的暮气让帕特·基尔辛格颇为恼怒。

“蒂姆，你这是投降主义。”

“哈哈，帕特，这跟投不投降无关，有些东西，我们谈没有用的。不如这样，有什么需要讨论的，不如等到这次颁奖典礼之后再说吧。我相信你也想知道，那个年轻人会交出怎样一份答卷不是吗？但有一点，帕特，我还是建议你把心思放宽，毕竟那个年轻人在让他的敌人失望这件事情上，从来没让他自己失望过。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68年的经验告诉我，一旦遇到这种人，也许跟他合作才是最好的决定。”

“你知道上一个给了我这种感觉的人是谁吗？没错，就是史蒂夫，虽然他是个偏执的家伙，很多时候让人恨不得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固执。但是你得承认，跟他站在一条线上，总能有让人惊喜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