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恐怖的通道

吴用没有出言反对陆严的猜想，他的身体的确在之前被红色外套强化，虽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但的确是鬼物的功劳。

“你的胳膊基本上修复了，你感觉自己哪出问题了。”

“是的，虽然外面的皮肤血肉创伤好了，但我始终感觉这个胳膊扭动着有点生硬发涩，隐隐作痛，就像是年久失修生锈起来。”

陆严听完，靠近些许，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肩膀关节处，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掰动，咯哒一声在骨骼关节处迸发出来。

不对劲。

陆严的表情严肃，一次又一次地掰转，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吴用，表情拉耸着，一脸苦瓜色。

“算了，我这也没看出来，这样，跟我走，我带你去检查一番。”

吴用屁颠颠地跟着陆严，缓缓走出去，两人穿过走廊，三三五五的人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危机解除，警报拉闸，人们之间不再互相警惕，寻找着熟人，分享各自的逃生经历。

通道里的旁人瞄到陆严走来，神情尊敬，仰慕之情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纷纷抬头示意，陆严也一一回应，没有摆架子。

身后的吴用接连进入众人的视线，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意着，吴用的表情不大自然，隐约之中，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

“这人是最近才进来的新人吗？”

“这新人看上去挺普通，但胳膊受伤，估计是才活下来吧。”

“能够逃出来就够了，比一些人好太多了。”

陆严在吴用面前，自然也听到这些谈论，他没有在意，只是清了一下喉咙，轻轻咳嗽一声，周围的声音骤然消失。

两人前后穿过，在尽头的时候，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新人什么来头，陆长官都亲自带他。”

“管他呢，你想想你今天该怎么办。”

陆严将吴用领到地下二层的分叉处，钻进一个昏暗的通道，昏黄的灯光缕缕泄在地面上，勉强照亮着前进的道路，通道两侧是反光的玻璃镜面，尘埃密集地铺在上面，看上去似乎好久没有打扫。

玻璃镜面内侧被一块块吸光的黑布所遮挡，看不清周遭的情况，地面边角处依稀可见红褐色的斑斑点点，不确定是不是血液。

一进入，吴用便感受到深深的压抑，莫名的寒意透过玻璃面在吴用的心头涌出，随即蔓及全身，甚至他的身体都失去知觉。

空气中弥漫着医用酒精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幽幽飘进吴用的鼻腔，呛得他眉毛直挑。

不经意瞄向玻璃面内，由于黑布的遮挡，吴用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但他从一个个被遮挡的房间里，感觉出害怕，对黑暗未知的恐惧情绪产生。

吴用的血涌上大脑，血压陡然升高，一阵晕眩，脚踩在坚硬的地面，仿佛踏在棉花上，甚至身体摇摇晃晃的，找不到道。

相比吴用，陆严的反应就正常太多，也许是经历过太多次，稳稳当当地继续前进。

吴用努力地跟上步伐，尽量不让自己落后太多，察觉出问题的陆严没有停留等待他，而是加快速度，径直地走向尽头。

压抑沉重的氛围在吴用头顶弥漫，如潮水般连绵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晕眩的感觉时不时出现。

吴用眼前发黑，努力抬起眼皮盯着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他从来没有感觉这条路走地这么艰难。

昏黄的灯光在吴用眼里变得扭曲，他的视线里出现斑斑黑点，压力入山般压着身体，通道就像是一只巨兽，吞噬着来临的一切。

寒意透过骨头，顺着血液，直让吴用腿部哆嗦，对未知的恐惧渐渐占据吴用的内心，吴用感觉两边的玻璃面内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在死死地盯着他看。

心中发慌的吴用咬牙坚持着，他不想倒下，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在灵异司分局昏迷，那才是一个大笑话呢。

眼前的视线慢慢昏黑，灯光不再起任何作用，吴用的脑子里现在就像是一团浆糊，思考不起来，心中坚持着一个想法：走下去。

他的眼皮不敢闭上，害怕一闭上就会倒下。

吴用抗着巨大的压迫感和内心的恐惧匍匐前进着，他的大腿无力，小腿胀痛发酸，肩膀处的隐隐作痛被无限放大，撕扯着吴用残余的理智。

此刻吴用的理智已不在，他喘着粗气，手心攥着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流下，滴答落在地上，汗珠飞溅，卷着灰尘落向远处。

“不行，我要坚持住。”

吴用磨着牙齿，像一只野兽喘息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坚持走下去，即便是爬，也要到达尽头。

不知道为什么，吴用在这里时间待的越久，愈发感觉到玻璃面内注视的目光越来越多落在自己的身上。

笨重的呼吸声带动空气的振动，风吹散着地面的灰尘，沸沸扬扬，在吴用面前腾起，遮挡住他模糊的视线。

本模糊不清的地面彻底展现在吴用面前，破旧不堪的瓷砖地面凹凹凸凸，中间的裂缝呈现出红褐色，边缘甚至泛着黑，有的瓷砖裂开，分为无数个细小的碎片，磕碜着吴用的脚掌

看得来，这里曾经撒过鲜血，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淡淡的血腥味和瓷砖**的气息相结合，无一不再诉说的当初战况的惨烈。

吴用已慢慢悠悠走到通道的中间位置，再也坚持不在，扑通一声，腿部关节一屈，小腿直挺挺得扑在瓷砖上，烟雾一阵扬起弥漫。

吴用受不住压力，匍匐前进，缓缓爬动着。

一下，两下，小腿磨蹭着地面，地面的坑坑洼洼将裤子磨出白色印记，虽然衣服没有破损，但里面的小腿肉却火辣辣得疼，不时还有细小的碎片透过裤子缝隙刺破他的肉，一滴两滴的血渗出。

鲜血味淡淡散出，似乎刺激到什么，吴用周围的压力陡然增大，刺骨的寒意时刻侵扰着他，他转头看向四周，灯光消失，但却勉强看得清周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