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凝香国之中,竟然有巫医的人,更确切的说,巫医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攀附上了凝香国某位女权臣。
而那位权臣竟然愿意心甘情愿的将凝香国所有的消息都按时传给他,除了爱,陶舒晚找不到任何的合理的解释……
“不知这百年难遇的‘天星’是否跟馥香国的皇室血脉一样,都有什么奇特之处……”
巫医说到这里的时候,激动的声音都微微有些战栗,那盯着陶舒晚的神色亦是叫人觉得十分难受,但屋子就这么大,她又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一副波澜无惊的模样。
而巫医说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他叫人打开囚禁陶舒晚的牢笼,然后上前按住她,嘴角勾着诡异的笑,一步步的接近她,那带着叫人慌乱的眼睛里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手取血会十分妥当。
陶舒晚被人按住,眼里尽是惊恐之色。碰上巫医这种变态,她不害怕纯属是假的,毕竟她现在就像是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越来越近了,陶舒晚甚至能闻到巫医身上那带着血腥气的腥臭味道,像是常年浸染在血液中,生出来的恶鬼……
“你别碰我!滚!”她彻底慌了,然后拼尽力气挣扎,身上本就湿透的衣裙越发脏乱,就连头发都散了下来,她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想到这里,任谁也控制不住委屈与恐惧,她眼中越发湿润,洗刷着那双漂亮晶莹的瞳眸,楚楚可怜得很。
可她面对的不是秦邺,没有人会视她如珍宝,亦不会停止对她的折磨。
想到这里,陶舒晚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借着喉头微甜,接着便吐出一口鲜血来。
下一秒她的脸色便苍白的如一张白纸,没有丝毫血色,就连精气神儿都没有方才那般熠熠。
“怎么回事!”巫医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在他眼里,陶舒晚现在就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一株珍贵的药材,在他没有研究透彻之前,不能有任何的磕碰,这突然间的吐血,叫他十分的心疼。
他拉着脸上前去给陶舒晚把脉,那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甚至带了一丝疑惑不解。
“没想到你的身子竟然这般脆弱……”他低声喃喃,似是十分不满。“药还未长成便要枯萎,这可不行……”
陶舒晚有些头晕,但巫医的话她也听了大半。虽有些不懂之处,但她还是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应当是不能叫巫医进行研究,所以说她也算是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
难不成真的是藤阳给的药起了作用……
她心中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先关着罢,这几日多熬一些补身子的汤药给她灌下去!”巫医冷着脸,就连脾气都变得暴躁了许多,似乎在为不能及时投入研究而生气。
既然不能取血,巫医也不想再呆在这眼巴巴的看着,生着闷气离开。
山里的气温,比外头的似乎更凉。白雾里带着冰凉的潮气,似是带着叫人看不见的冰霜,挨到人的皮肤便化成了水。
眼前除了茂密高大的密林之外,便是一条细小的支流。像是从山顶自己沿着路一点点倾泻下来的,顺着各种凸起的山石往下淌,似河却并非河。
水潭里踏进一只黑色的靴子,溅起不少的水花。闯入此地的人却并不在意,只是一路观察着四周。
林叶中的缝隙有一缕阳光打了进来,正巧落在秦邺那白玉般的脸庞上,给他周身镀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主子,咱们好像跟丢了……”身后有声音响起,有些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惹秦邺生气一般。
秦邺面色隐隐凝重,靠近溪水的岸边有不少凌乱的脚步,但过了水,便消失不见:“不是我们跟丢了,是他们早就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我们不熟悉这里,自然找不到……”
“那接下来怎么办,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吗?”身后的护卫们面上带有一丝不安,而后又将目光投在秦邺身上,似乎在向他讨一点心安。
“先原地查找看看有没有线索,小心周围的动静,或许会遇见周围巡山之人,等那个时候,再偷偷跟着他们……”
众人应了一声,而后开始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分散开寻找有利于他们的线索。
跟了一路的秦邺有些烦躁,而今时间已近午时,林中的雾气渐渐消散,大片的阳光透过树叶倾撒下来,像点点碎金,映了秦邺满身。
天气这样好,可秦邺的脸却仍向冬日里的寒冰,冷的叫人不敢靠近。他站在溪边,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半夜陶舒晚同他说的话。
那时他们还未曾走到湿地,原本的大路上突然多了许多卡哨,他们排查严格,很明显就是冲着他们而来。
陶舒晚说:“咱们带着爹爹,目标太大,若是被发现,很难逃脱。”
她又说:“得想个法子,分开行动,先将爹爹转移出去,否则若是因为我们引来的麻烦叫爹爹受到伤害,我会愧疚一辈子……”
然后他们便兵分两路,让陶子城的副将伪装成车夫,带着两个人先行,而后他们又将以护卫伪装成陶子城,跟他们一起走了湿地。
在过湿地的时候,陶舒晚心中便隐隐不安,只说,若是不管谁遇到什么事,都要先保全未曾受伤的一人,千万不可感情用事,而害了这一帮跟随自己的兄弟。
果然,她什么都预料到了,所以她才会提醒秦邺抓紧离开,然后他便狠心离开,背后又默默的跟着巫医来到这处峡谷。
可峡谷处地势险峻又复杂,秦邺根本找不到任何进到腹地的路,他满脑子都是陶舒晚被带走时一身狼狈泥泞的模样,心脏犹如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疼得他有些窒息……
陶舒晚醒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十分昏暗,离她有些远的窗半开着,半扇窗户外是漫天绚灿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