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放下执念

白晶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让两个好姐妹都神色莫名的直接黑了好几个档次，在交代完这则妖界里的传言后，她放下了心底最后一块小包袱。

突然间就出手将文素和曲清染双双扔出了锁妖阵外，猝不及防之下，她二人几乎是摔飞了出去。也不知白晶晶是怎么想的，这个准头也是没谁了，曲清染直接就往寂殊寒和许青让的方向飞去，因着惯性太大，直接把两个大男人给砸得蹭蹭蹭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至于文素，她一飞出来就是直接摔在荀翊的怀里的，其实她摔倒的方向根本没人，还是荀翊主动凑上去想要接住她，只是没想到力道太大，荀翊把人倒是接住了，可是脚下不稳，带着人就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地的碎石子，磕得他龇牙咧嘴的疼。

锁妖阵中，白晶晶强忍着阵法反噬带来的伤害，她有些抱歉的看着被扔出去的文素和曲清染，吐了吐舌头微笑着，像是在表达着她的无奈和歉意。

先是给她两透露了妖界不外传的消息，又是把她们给甩出阵外，这回不用想都知道白晶晶想干什么了。

还不等曲清染喊出声来，白晶晶已经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腹部，她强忍着剥离妖丹的苦楚，缓缓将一颗泛着白色气息的晶莹珠子，从丹田中取出，那颗闪烁着琉璃般光泽的妖丹，裹着一层橙红色的光芒，更显得耀眼夺目起来。

白晶晶怔愣地看着这颗修炼了三百年的妖丹，忽然觉得往事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闪现，那些伤心的，难过的，欢愉的记忆，似乎都在脑海中破碎开来，再也找不回原本当初的模样，直到记忆里闪现出和文素她们相识的画面，一张一张，一幕一幕，反而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如果说她这三百年来的人生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去怀念和珍藏的，大概，就只有在曲河镇生活的那段时光，以及，和这两个姑娘相处在一起的，那为数不多的日子了。

文素捏紧了掌心，她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呼喊出声，从理智上来说，白晶晶自毁道行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于她自己也好，于她们所有人也好，之前就隐约猜测到对方大概有自爆这个想法。

可猜到了是一回事，看见了又是另一回事，就算这是最好的结局又如何？她还是会觉得心里很难受。

当曲清染也看见那颗妖丹后，她就连眼睛也死死闭上了，偏过头去，似是不想对上白晶晶那充满着希冀和托付般的眼神，她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心中总觉得意难平。

凭什么总是白晶晶去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凭什么她就不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再找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凭什么白晶晶犯了错就要以千百倍的代价去偿还？凭什么？凭什么？！

…………

等到曲清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颗妖丹已经缓缓落在了她的眼前，琉璃般的光泽闪烁着，似乎还带着白晶晶身体的淡淡温度。曲清染展开手掌，那颗妖丹缓缓落在了她的掌心里，触碰到那微凉的珠子时，她下意识的就去寻找文素的身影，视线中看到的，却是文素颤抖着双手，缓缓抚摸上了那朵飘在她身前的灏月玄晶。

白晶晶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她知道这两样东西最终也会落在别人的手里，可是比起让她交给那些令她讨厌的人，还不如亲手交给她喜欢的两个小姐妹，至少她的抵触感不会那么强烈。

“孙公子，以往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也给你和你的…心上人，添了不少的麻烦，真是对不住了。”

白晶晶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另外两个主人公不约而同的垂下了眸子。说到底，这些错误连孙崇也是有份的，真的要去计较的话，还真是分不清到底谁更对不起谁一些。

道完歉后，白晶晶又转头对着卿子烨几人说道：“妖丹和灏月玄晶，我都不要了，这位仙道想来也是个是非分明之人，定不会为难于染染和阿素她们的，是么？”

卿子烨看着白晶晶坚定的目光，缓缓点了下头。

姑且不论文素二人是不是真的有错，且说白晶晶交出了妖丹和灏月玄晶，她想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卿子烨一届正人君子，是根本不可能为难一个算不得真正十恶不赦的人的。

得到了卿子烨的保证，白晶晶这才吐了口浊气，像是心事已了，她抬头看了一圈四周站着的人，有敌有友，如今，也和她没什么相干了。

目光又投向了孙崇和董燕儿两人，这两个人，她和他们纠缠了三世，如今，她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了！

下定了决心的白晶晶，忽然间妖气四溢，青白的面孔变得有些狰狞，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缓缓流下，五指成爪，双手高举，全身忽而一震，散尽修为而引发的一波气流掀起了一阵风尘，直迷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待到众人一一睁开了双目，锁妖阵已经失去了效力，而原本的阵眼当中，只躺着一只安安静静，如同死去良久的白色蜘蛛。

剥离妖丹，散尽修为，打回原形。

文素不知道白晶晶在做一切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手里轻轻抚摸着灏月玄晶冰凉的温度，失去了宿主的法宝，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人，变得死气沉沉，白晶晶到最后，还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缓缓走到曲清染的身边，只见她默默地将地上的白色蜘蛛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手轻柔的覆盖其上，似乎是怕它冷着冻着一般。

文素看了看她隐藏在刘海下的一双眸子，沉寂如同黑夜中被乌云遮盖的星辰，她越是这般安静，就代表她的心中，越是巨浪滔天的悲哀和痛楚。

看了看手中的灏月玄晶，原本她们来到这里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法宝，可是文素一想到最终还是要把这个法宝赠与间接害了白晶晶性命的曲清悠，她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膈应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文素觉得白晶晶的牺牲，实在是太不值得。

白晶晶已死，药引和法宝全都到手了，对于某些人而言，可谓是皆大欢喜，然而画面太过于沉寂和悲伤，饶是曲清悠心中如何的得意，也没有公然在这种场合下继续和自己的妹妹拍板。

等了又等，直到玉兔东升，浅浅的清辉已经代替夕阳铺设在山涧中，夜凉如水，寒风微微，这场无休止般的安静似乎就要这么地老天荒的支持下去。

直到董燕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所有人这才转过脸来，望了望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女。

说起来，董燕儿也是无辜躺枪的那个，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可是真的要说她做了什么，似乎也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曲清染望着董燕儿的方向，眼眸中的挣扎清晰可见，白晶晶的妖丹就在她手里，只要交给对方，白晶晶犯下的过错就得到了最好的弥补，可是……

目光转了转，当落在了孙崇的身上后，刚刚还对董燕儿生出的那点怜惜感便顷刻间荡然无存，虽然这是迁怒，可依然叫人不甘心的很。